纪茹芳叹了口气,无奈的问:“玉仙,我干嘛要笑你?又不是你错儿,是赵文星骗你,就算有,你的错也是信他,是糊涂,你现在都清醒了,我干嘛要笑话你?”
她顿了顿,轻声笑着说:“我要笑,也是替你高兴。”
“高兴?高兴啥?我男人是那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还让人利用让人算计,还替他说话……”刘玉仙抹了抹眼泪。
“你不迷糊了啊,你看清楚他了啊!咋的,就因为个这事儿,你以后就不准备好好儿活了?”纪茹芳反问。
刘玉仙儿愣了愣,似乎还没想明白。
纪茹芳又开导她说:“你看看我,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儿的?我也没嫁人啊,也没男人,我饺子馆儿里一堆女人,但生意可好着呢,前段时间还有个大干部上我饺子馆儿吃饭,给我写了副字,是‘妇女能顶半边天’呢!咱都是顶着半边天的人,咋能因为个负心汉给倒下去?”
这些话刘玉仙显然听懂了。
只是这次的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她还接受不了,还在问:“不是你安排的,她打哪儿来的?”
她指的是韩萌萌。
韩萌萌一直都在注意这头的情况,也都听到纪茹芳和刘玉仙说话。
虽然她不喜欢刘玉仙,但想想她们都是受害人,纪茹芳刚刚还帮自己呢,所以还是过来替她解释说:“真是碰巧遇见的,你刚刚也听我说了,我最近都在县城里晃荡……”
韩萌萌是跟爹相依为命活着的,她爹也的确因为脑子里那颗没取出的子弹而突然脑溢血进医院,可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醒过来了。
她爹重病的时候,赵文星说单位有事儿要出差,她就自以为贤惠的让他先去,结果这男人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只能边照顾爹,边抽空去他单位找。
结果这一找就是小半个月,连她爹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一直追问她人去哪儿了。
韩萌萌没办法,只能拿出差应付。
可她爹毕竟是个局长,哪儿那么好哄过去?
他当下给单位的老同事打了个电话,不用绕圈就问的清清楚楚。
人家说:“出差了一个礼拜就回来了,说是路上犯了感冒,请了个长假就不见人影了!”
韩萌萌的爹敏感的觉察到了不对劲儿,连着问了韩萌萌几次,见她都回答不上来,就干脆直接托朋友去找。
而韩萌萌还担心着万一赵文星是偷偷搞啥‘投机倒把’的事儿才不回来,让人抓住了要坐牢丢工作,又劝不动她爹,就只好自个儿偷偷跑出来找。
她也是真的把县城都给逛遍了,也没找到。
今天县里有热闹,她想着‘投机倒把’的肯定都趁这机会出来,就试着往百货商店来了,没想到还真让她给碰上赵文星。
可惜不是赵文星一个人,他身边还带着个明显关系亲密的女人。
韩萌萌起初都不敢信,她总觉得有自己这么个年轻的‘正房太太’在,赵文星不会搞个年纪那么大的外遇,何况她爹才给他升科长呢?
于是她一路跟进来,就看到了刘玉仙侮辱纪茹芳那一幕。
刘玉仙的话她听不太懂,但有句话她听懂了,就是赵文星是“跟她结婚”了,而且三年前就结了!
她本来就很介意赵文星不跟她领结婚证这个事儿,现在乍听这个消息,顿时脑袋充血,差点儿一个撑不住晕倒过去。
幸好这会儿有人帮了她一把。
那人狠狠在她大拇指和食指间的地方掐了一把,她慢慢就有点儿清醒了,发现掐住她手的居然是个小个子瘦姑娘。
这人自然就是徐樱了。
她上辈子练过的本能已经带到了这辈子,对周围的事物都很敏感。韩萌萌刚刚跟进来她就注意到了,更别提她一直盯着赵文星和刘玉仙的动作,急促颤抖的呼吸,更佐证她很可能跟赵文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听到她的呼吸突然急促,徐樱就立刻回头,及时扶住了她帮她缓过来,也彻底证实这姑娘就是冲着赵文星来的,且跟他是有感情关系的!
联系之前杨花儿说的纪茹芳被骗,徐樱几乎可以断定,这姑娘也是受骗人之一!
而韩萌萌此时突然被人救了,又看到救自己的是个姑娘,女性之间某种天然的亲密感温暖感让她突然再也绷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徐樱微微蹙眉。
她其实挺受不了别人哭。
上次纪茹芳哭她都在厨房躲着,到她快止住才出去。
这会儿韩萌萌居然当着她的面儿哭,她整个人都莫名紧张的绷起来了!
幸好杨花儿已经注意到这儿的动静。
她虽然不聪明,但长期在八卦中养出的敏感竟然让她一下子就猜到大概发生了啥。她忙冲过去扶住韩萌萌,低声说:“有啥咱出去说,别在这儿引人注意!”
韩萌萌此时心里乱糟糟的,当然是救了她的恩人的“朋友”说啥她就听啥,点点头,抽抽噎噎就乖乖跟着出去了。
临走前,杨花儿征询意见似的回头看了眼徐樱。
徐樱居然也明白她啥意思,点点头,示意她:“问出来啥情况!”
杨花儿当下一扬脑袋,朝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