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华?
对啊!饺子馆儿里还有个平常就总管事儿的李玉华呢!
众人这才想起来她,都朝里头看。
李玉华其实就在门里,徐樱身后,她这会儿整整衣服,一只脚夸出门,就准备出来。可脚还没落地呢,那头徐樱已经懒洋洋开口了。
“不用叫她,店里我管事儿。”
李玉华……
她气得瞪徐樱的后背。
可徐樱根本看不见啊,她俯身蹲到那在担架上打滚儿的男人面前。
男人正好滚到她这头,一见她凑过来,立马伸出手想一把拉住她,徐樱利落的很,连手指头尖都没让他挨着半分,反还让男人扑了个空,直接扑到水泥地上,哀嚎的比刚刚还厉害。
胖婆娘一看这情况,立马要往上冲。
徐樱已经先两步过去直接把她堵在楼梯下面了。
胖婆娘下意识停下,有点儿摸不清她的门路。
徐樱也不管她想啥,只淡淡的问她:“你说你男人是半道儿发病的?你们送过村里卫生所了吗?有卫生所的诊断书或者病历本儿没有?拿来我看看?”
说着她朝胖婆娘伸出手。
胖婆娘一愣,花了老半天时间,好像也没搞清楚徐樱到底要干啥,只好反问:“啥诊断书病历本儿的?啥村卫生所?他,他都成这样了,村里那赤脚郎中能看了?”
“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送医看病?”徐樱挑眉。
“看,看病?”
胖婆娘更愣了下,但终于还是回过味儿来,大声反问:“看病不用花钱啊?俺们穷种地的,哪儿来钱看病?何况就是看病,也得你们送去看,凭啥让俺们自己去?”
她问完,徐樱就笑了。
“你自己男人,病得半死不活,你不赶紧送去卫生所,反倒到我这儿来闹事儿?你是担心他死啊,还是怕他不死?”
胖婆娘有些慌,她忍不住朝地上的男人看过去。
男人脸色青白,刚刚路上还不停拿眼神跟她交流,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哀嚎声也不再是装的,反倒像真的!
她顿时慌了。
村里人生病了,都是找村头的老郎中看,可她男人这病根本没去找老郎中看过,她既不知道情况,这会儿又听徐樱这么问她,怕的不行。
满脑子只剩下:别人给药的时候,也没说过会死人,可万一那人是骗他们呢?天下哪有不死人的药?她男人死了,她找谁说理去?
越想,越顾不上吵,扑过去跪到男人面前,摇着他的身子慌慌张张的问:“二蛋啊,你这是真疼啊假疼啊,你可别吓唬俺,俺可不想当寡妇啊!”
可任是她怎么问,男人喘上半天气,愣是一个字都没法答。
胖婆娘彻底慌了,抬起头就朝跟来的汉子们求助说:“叔叔兄弟们,快过来帮帮忙吧,他这是真不行了啊!”
几个汉子面面相觑,脸上有担心,但更多的都是心虚。
其中一个说:“他弟妹,你这是瞎胡喊啥啊?我兄弟不是一直都这样儿?”
“就是,他不开始就是这样,俺们才跟你过来的?你现在事儿还没闹清楚,钱还没要下,你就是送卫生所,你有钱看病啊?”
另一个明显是头头的中年出来,眼睛死死盯着胖婆娘,言语里也全是暗示。
胖婆娘果然更乱了,又回头看自己男人。
这会儿男人可能疼的已经很厉害,“嗷”的喊了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青着脸,张着嘴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
胖婆娘一下子听懂他是在求救,顿时大哭起来,再也不坐着,爬起来就往那几个大汉面前冲,冲过去就求他们。
“他叔,他大哥,他弟兄们,你们看看,他这是真不行了,咱先不闹了,先救人行不行啊?”
“不闹啥不闹,不闹你有钱救人啊!”中年男人跺着脚,瞪大了眼睛,干脆吼起来。
胖婆娘被他吓得浑身一抖,连连后退数步,又回头看看自个儿男人,眼里竟然真的闪出点儿迟疑的神色。
“谁跟你们说卫生所救人花钱?”
这时候,徐樱却开口了,她懒洋洋靠在门边,垂眼看着男人说:“他这是急病,再不救,半个小时内必死无疑。镇上卫生所离我这儿也就十分钟不到,按照国家规定,急病都是先救人,后收钱。你们是农民,有地有户口本儿,拿着户口本儿上公社,花多少钱治病,公社给你们报销,报销完毕,最多多一两毛的挂号费。”
她说到这儿,散漫的目光已经集中到胖婆娘身上,盯着她反问:“你家这好汉子的命,连一毛钱都不值?”
胖婆娘愣住了。
然后下意识问:“真,真的,就,一毛?”
“多一毛,我给你出。”徐樱冷笑。
胖婆娘却没立刻扑过去,反倒回头看跟来的那些人。
他们也没料到徐樱说这个,一个个都急了,倒是那中年男人坚定的很,冲胖婆娘骂:“你听她的,她就是个十来岁的毛丫头,她懂个屁!那公社是你想报销就给你报销的?到时候你吃了亏,花了钱,人也没了,我看你咋办?!”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趁着这机会也骂她:“嫂子,你是猪油蒙了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