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洪涛远行归来,借着喝酒的机会使劲儿从伊斯扎韦、张平贵嘴里挖消息,而后又以借宿的名义跑到方文麟家里继续骚扰。
张斌、萨宾、安娜这些救赎者高层则是被突如其来又恰到好处的打击给整蒙了,总觉得要大难临头,拼了命的想办法补救。
而就在救赎者总部的街对面,还有一座楼的四层窗户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能用上电灯的并不多,还敢大半夜不关灯也不会被强制拉闸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座建筑并不是正南正北,守在十字路口东南角,大部分窗户向着西北,正门则在东南,是个圆弧状。它在旧世界里的名字叫伊犁大酒店,现在则是东亚联盟驻救赎者基地联络处所在。
亮灯的房间里有三个人,叼着香烟在窗前来回踱步的大个子,长长的马脸和黄乎乎的络腮胡子。当年他跟着舒尔茨驾驶C130在京城降落时,还是个浑身荡漾着冒险精神的荷兰小伙子。
转眼十年过去了,C130早就因为缺少航空煤油无法起飞,他这个飞行员也退出了空军编制,进入了由周媛领导的外交部,成为了一名外交官。
但实际上,东亚联盟的外交部并不是个纯粹的对外联络和沟通部门,甚至外交工作只占其中很小的一块。
本质上讲这是个对外情报部门,核心任务是收集、刺探其他幸存者组织的详情,必要时还要做策反、颠覆和刺杀工作。
之所以从飞行员转变为特工兼外交官,除了身体里不安份、喜欢冒险的基因作怪之外,还和一男一女两个人息息相关。
男人叫洪涛,是复兴联盟的缔造者和领导者,也是现在东亚联盟空军的建立者。与其说舒尔茨连同他在内的四名飞行员没有返回欧洲故乡,自愿留在遥远的东方加入复兴联盟是种冒险,不如说是被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所感召。
他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眼光之长远,有时候甚至会让人产生绝望和无奈。但不管怎么讲,和这种人共事,只要真有本事永远都不会觉得枯燥乏味,也很少会被各种权力斗争裹挟。
他会帮你过滤掉大部分麻烦,在一点一滴中构建出一个严格遵守规则的体系,让每个人仿佛齿轮和螺钉,专心致志去做擅长的事情,并获得与位置相同的待遇与尊重。
在这点上,原本就生活居住在东方的幸存者们可能并不觉得欣慰,甚至还有些不太适应和纳闷。但对于来自欧洲的他们来讲,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大优点。
要知道即便在讲究人文精神的欧洲,权力斗争和党派倾轧同样不可避免,在很多事情背后都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所有试图接近这个层面的人全都要小心翼翼的迈步,没有过人的能力就要尽量避开,否则立刻粉身碎骨。
可惜的是,这人只开了个头就不幸在一场空难中去世了。好在他打下的基础很牢固,且有一群人愿意按照差不多的方向走下去,比如说那个女人。
周媛的出现一开始并不在核心领导层里,甚至很多人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当那个男人离开了大家之后,她才很突然也很强势的进入了管理层,并在私下里运用了多种手段成功说服了多数人,让联盟继续按照原本的模式经营下去。
在这一点上率先支持她的就是来自欧洲、日本、韩国乃至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幸存者团体,同时还有那个男人的妻子,也就是现在东亚联盟理事长,初秋女士。
当然了,这里还不得不提到另一位很有手段也很聪明,并懂得知恩图报的女人,也就是目前东亚联盟里最令人谈之色变的内务部部长,林娜。
在周媛联合初秋高调进入管理层,提出发展纲领和方向的问题上,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娇娇小小的贤妻良母,发挥的作用占了很大比例。受她影响、说服、甚至威逼利诱,为初秋投票的原管理层和理事们也不在少数。
正是因为看到了把规则延续下去的希望,自己和舒尔茨几个人经过商量才决定不架机返回欧洲,完全把这里当做家园,与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幸存者一起,试着去成为引领人类战胜丧尸病毒的先驱和探路者。
可仅仅当个飞行员离这个目标好像有些远,于是就在周媛的建议下去新成立的外交部任职,这一干就是六年多。
成绩嘛,可以说有,但并不辉煌。非要找出些亮点,就是通过驻四省联盟的联络处与一批来自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幸存者达成共识,再通过他们成功策反了一名四省联盟的军方官员,为远程伞兵空降突袭奠定了基础。
亲自带队远赴疆省也是抱着刺探、调查和确定策反目标的打算。这种事根本就不用隐瞒,东亚联盟不光在国内的东南联盟、西南联盟、救赎者基地驻有代表团,还派人远赴日本、韩国、俄罗斯、菲律宾、苏门答腊和印度幸存者基地进行长期驻扎。
同时也欢迎对方来东亚联盟里做客,大家都抱着啥心思一清二楚,比的就是谁有能力、有本事、有足够诱惑力,明刀明枪的就把事情给办了!
当然了,有明的就得有暗的,坐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看电文的短发姑娘,玩的就全是藏在阴影里趁人不备捅刀子的活儿。她叫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