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云楚薇哪会想到她和慕芊芊竟也有和平共处的一天,不,应该是说慕芊芊对她和平对待的一天。
再意料不到,事情也还是发生了,思及现状,云楚薇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见,慕芊芊。”
她的笑容简单又随意,并无半点挖苦亦或是揶揄的成分,慕芊芊不太自在,垂下头:“请进吧。”
云楚薇也不含糊,直接走进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偌大的灵堂,鲜花环绕的水晶棺材前,正中央的位置,男人只有黑白两色,依旧年轻俊朗的照片。
她见过这张照片,在慕氏集团的官网上。
他和丁晴雅连蜜月都度了,竟没拍到一张能拿来做遗照的照片,也难怪,那女人说他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了。
细数慕寒洲的平生,短短二十七年的光阴,做过不少事,奈何生前轰轰烈烈,死后却能将就就将就,云楚薇唇角勾了勾,红唇扯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找了个角落不挡人的位置,把婴儿车放下,把小安安从婴儿车里面抱出来。
取了一束白色菊花,借着小安安的手指放到慕寒洲的水晶棺前。
刚把花放好,听到咔哒哒的脚步声,并且愈来愈近。
“云小姐。”
诧异回头,就见丁晴雅素颜憔悴的脸庞,放大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的丁晴雅,和昨日所见很不相同。
昨天的她是慵懒恣意的,仿佛并未把慕寒洲放在眼里。
而今天的她,把悲伤写在脸上,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会感叹,她对慕寒洲的感情真的好深。
云楚薇疑惑了,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慕寒洲是什么样的感情。
丁晴雅不知昨日事,看不出来云楚薇到底在想什么,见她目露迷茫,还以为她刚刚在大门口只是放嘴炮,实际上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谢谢云小姐愿意降尊屈贵,带女儿来见寒洲最后一面。”低头看小安安,再抬眸时,她眼底就有了悲哀的情绪:“怪我没用,没能给寒洲留下一儿半女,今天要不是云小姐你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这最后一程要怎么收场。”
丁晴雅的态度很好,从婚礼到葬礼,她态度一直都很好,从没说过一句重话。
纵使心里有疑惑,那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云楚薇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无论如何,慕寒洲都是小安安的爸爸,即便看在小安安的面上,我也要来这一趟,以免将来小安安长大了懂事了,想起来遗憾。”
她把什么都推给小安安,以为这样就能摆正自己的立场,就能避免许多矛盾。
未料,等她话落后,丁晴雅的手却放在小腹的位置上,淡声说:“无论什么原因,云小姐能在不继承遗产的情况下带女儿来葬礼现场,这都是大公无私的好事,作为寒洲的妻子,我是很感激你,让他最后一程不孤单。”
果然!
她就说了,这丁晴雅怎么可能真是个好相处的。
这女人就是在暗搓搓的暗示,暗示她云楚薇出尔反尔,嘴上说着不要继承遗产,实际上非要不请自来参加葬礼,不肯划清界限啊。
弄清楚了其中的话术,云楚薇看人的眼神深了些:“慕太太说笑了,我和我女儿对慕寒洲还没重要到这个份上,相信我不管来没来,你都会好好操办慕寒洲的葬礼,不会搞砸他的身后事,不会给任何人看轻他的机会,对不对?”
这个帽子扣得够高,丁晴雅理所当然的接了:“这是当然。”
眯着眼睛,云楚薇笑了:“慕太太为了慕寒洲的葬礼这么忙,那么,昨天我在商场看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慕太太,只是个长得比较像的女人罢了。”
她笑容浅浅,抱着孩子时自带一种难得的母性光辉,姣好的侧脸伴随着柔顺的低马尾,在灵堂灯光照耀的映衬下,温柔极了。
夏日的天气,丁晴雅脚底一寒,无端的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昨天她是因为私事出门的。
自从对慕寒洲提出提前冷冻卵子的计划以来,她一直都很低调,谨遵着和慕寒洲的约定,默默的做自己的事,不说见朋友了,就是连娘家都不敢回,就怕被外人看到,怀疑她和慕寒洲的关系。
昨天是她因为不得不要亲自去办的私事,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单独出门,临出门前她把自己全副武装了,特意挑了离慕家离丁家都远的商场,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被人认出来,没想还是被云楚薇看到了。
所以,云楚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什么时候看到她的?看到了多少?
丁晴雅心虚了,难免有点慌:“云小姐说笑了,这些天我忙于寒洲的葬礼,哪有机会出门,再说了我才新婚就失去丈夫,就是有机会我也不可能有心情出门的,是不?”
顿了顿,她催促说:“既然云小姐刚好也在,不如咱们就把话说开了,寒洲的遗产指定是给你女儿的,你就替你女儿先收着,我知道你现在还要上学读书,没关系,我和三叔还有周特助他们会帮你看着的,等日后你腾出时间了,再来亲自打理,这都是我真心的想法,希望你能认真思考我的提议。”
闻言,云楚薇挑眉,看了眼丁晴雅,不得不说这女人是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