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薇不想看到他,一丁点都不想看到他。
虽然这男人替她做了一件她凭借自己的力量有可能做不到的事情,她还是不想看到他,不想因为区区一个案子,被迫欠他人情。
“你走。”她拿起酒瓶挡在自己身前,试图与男人拉开距离:“既然分手了,就不要有任何无谓的私下交流,你想上诉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不会感激你的,当然也不会因此而报答你,答应你不切实际的要求。”
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是这样看他,认为他是强取豪夺的那种人。
慕寒洲只觉可笑:“我上诉,的确不为你,只为孩子,所以我从没想过要你的感激。”
“呵。”云楚薇明显不信:“孩子?你为了生继承人,不惜把我和小安安赶出来,儿子的下落你也不找了,你说你为孩子,谁会信?”
这的确是慕寒洲做出来的表象,他无言以对,无法辩驳。
见他不出声,云楚薇更来劲了:“不说话了?这么快就说不出话了?你不是很能说吗?你不是能干得很,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把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刚看到他还能保持冷静,几句话下来,她的委屈就上来了。
对这个男人,她是有很多委屈酸楚的,曾经的期待有多少,现在的心酸就有多少,真要让她像法庭上那样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抱歉,她暂时还做不到。
慕寒洲何其敏锐,很快就察觉到她的情绪,知道了她不如想象中的无情,看似没心没肺,实则还惦念着,他想要的结果还没有完全达到,无奈叹了口气:“我和你已经分手了,而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谁不知道你结婚?”他的无奈,她当成了挑衅,激动起来:“你婚礼办得那么盛大,还故意逼顾夜宸带我去,谁不知道你结婚?我好歹是你的前任,曾经也给你暖过被窝,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这样踩我,可为了讨你的新婚妻子欢心,你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普天之下,谁能不知道你慕大总裁够高贵,够狠辣,够无情,谁又不知道我云楚薇够低贱,够卑鄙,够无耻呢。”
虽然早就知道他所做的那些会让人伤心,伤心绝望也是他想要的结果,可真正看到她难受的这一刻,慕寒洲心里依旧很不舒服。
伸手想安抚她,想像过去那样的摸摸她的脑袋,一有动作,隔着两人的桌面就让慕寒洲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再是以前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做了。
第一次有点懊悔,懊悔对她的伤害,慕寒洲不敢多说话,生怕说多错多,把本就不好收拾的事实搞得更加复杂。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会上诉的,不管今后我还在不在,哪怕我死,都不会放弃对万慕雪的讨伐。”他认真的在提点。
又是一天过去,过完今天,他就只有六天寿命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终究是怕她失落难过的,也想提前给她打一下预防针。
然而云楚薇现在生气着,根本冷静不下来,也听不进去这男人的任何话。
“我说了,你想上诉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这男人太嚣张,结婚了都还在她面前乱晃,不堪忍受,她失去耐性:“你要死那就去死吧,也跟我无关,从你在婚礼现场踩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你之间连孩子父母的关系都没有了,狗男人!”
她霍地站起身,利落拿起一直捏在手上的酒瓶。
见酒瓶的口是开着的,她心头一热,直接泼向了她。
她行事果断,出手果决,不留余地,慕寒洲还真愣了下。
等反应过来,他胸前的衬衫已经被酒液浸透了。
他脾气是好,是拿云楚薇没有办法,这时候脸色也不好看。
“云楚薇。”他语气重了些,很正经的想做最后的告别。
他忘了她性子本来就不弱,也忘了她现在喝多了。
酒精的作用下,她放肆的放纵着自己的本性,不再顾忌任何,完全由着自己的心情。
“啪”,响亮的巴掌声,周遭的音乐都安静了下来。
在慕寒洲满脸的愕然中,她起身,想要潇洒的离去,脑袋却越发的沉重,脚下也在不断的打摆。
她醉了。
即使醉了,也不想被那个男人看笑话,她咬着牙齿,死死的强撑着。
可她本来就不是经常喝酒的人,也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勉强走了几步,她终于承受不住了,头重脚轻的,她沉重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边栽了下去。
1801,装修得温馨漂亮的主卧室里。
慕寒洲坐在床边,沉默的看着大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微凉的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手,舍不得放。
“总裁,您该上去泡药浴了。”周朗第三次下来催促了。
慕寒洲没理。
原本他只想借着上诉这件事,光明正大的去见她,好好的跟她道个别,没想她竟然喝醉了,阴差阳错的,竟得到了个陪伴她,守着她的机会。
机会难得,此生也许只有这一次了,慕寒洲舍不得放弃。
“你先回去。”第三次拒绝周朗,他的视线专注落在床上女人的脸上,像是最牢固的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