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他被铐住双手,塞住嘴巴,丢进后备箱里,带回慕家大宅祠堂下面隐秘的地下室。
整个过程,慕寒州没有刻意避着谁,慕家大宅里不少员工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见证了一向高冷骄傲的大少爷,铁血手腕的一幕。
年轻的佣人战战兢兢,有些和外面有勾搭的,早已提前开始害怕了。
五十多岁的周管家,巍然不惧,反而还从男人被伤得百孔千疮,几乎看不出原型的脸庞上,仔细辨认出这人就是二十多年前,跟在大少爷身边做保镖的丁振国。
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多年前那场车祸,就和大少爷一起死了吗?
一个户口都被注销了的人,是怎么做到至今还活着的?
不管丁振国试图杀害婉婉是侥幸还是蓄谋,原本该死了的人还苟且活着这就很反常了,而且他当年可是大少爷也就是如今的大爷的保镖,大爷死了,他还活着,不难想象大爷的死是不是也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
周管家牙关紧咬,恨意汹涌:“接下来您想要怎么做?大少爷。”
慕寒州从知道丁振国的真实身份,整个人就不好了。
本就冷沉的脸庞愈发冰冷,寒如冰峰:“让周朗带人来。”
这一年经历的事情不算少,周朗等人也跟着慕寒州磨练成长,审讯的手段跟以前比,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无论他们使出怎样的手段,言语羞辱抑或是肉体折磨,丁振国都不吭声。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脸也都毁了,还有人认出自己,他不敢认下涉嫌谋害慕寒州的锅,更不敢认下涉嫌杀害慕家大爷慕兴国的锅,他知道要是他承认,那就死了。
因此他死死的咬着牙关,怎么都不肯吐露半个字,只承认他和婉婉是有私怨才会这么做的。
可他不承认,不代表这事儿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当初他只是确认婉婉没有鼻息就把人扔了,从没想过医学上假死的情况,没想过已经没有鼻息的人还有醒来的可能。
因为不招供,他被扔进地牢里面关了两天,两天后,面对着经过最高等级抢救醒过来的婉婉,他傻眼了,心态也都崩了,整个人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老态。
“臭女人。”短暂的怔愣,他选择把戏演下去:“不是说了既然还不上钱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抵债吗?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不去死?你快去死!”
丁振国叫嚣得很大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然而在婉婉的满口指认下,他的一切叫嚣都是徒劳。
毕竟差点惨遭灭口,后怕之余,又知道自己做的事很严重,如果再不想办法将功赎罪,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可能连她的父母都保不住,所以在捡回一条命之后,婉婉立刻就把能招的都招了。
丁振国自然是不承认的,两人狗咬狗好一阵,最终由婉婉胜出。
毕竟她是骗了诸多男人,心机手段口才缺一不可的女人。
除了把丁振国要求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交代,婉婉还告知了一个额外的秘密,那就是丁振国死前在法律上是个单身男人,其实他还有个儿子,是他前女友为他所生,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活在阳光下的血脉了。
一心把婉婉当棋子,从没想过被棋子反咬的情况。
最后的软肋被暴露,丁振国怒目圆睁:“你在乱说什么?”
可越是愤怒,越是表明了他的关心则乱,最后,在慕寒洲极具压迫性的视线中,他逐渐冷静下来:“既然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不难猜测你为了让我认输,会对我儿子做出什么,毕竟你是他的侄子,慕家人从没有真正的善男信女,这个道理我懂。”
果然,果然是他的好叔叔!
慕寒州寒眸倏地冷沉,阴霾一片:“此言何意,把话给我说清楚。”
对上男人冷凝得几近滴水的寒光,丁振国心头一跳,眼珠子转了转:“还在自欺欺人,还不够清楚吗?除了你的好三叔慕战国,还有谁做得出如此吃里扒外的事?谁又不知道慕战国不服你,多年后他能为了利益在老爷子去世后对你发难,多年前他为了防患于未然,早早的对你下毒也不算意外。”
道理是这个道理,逻辑也还算清晰,可感觉上,总有哪里不对。
太顺了,所有的一切,太理所当然,反而有种过分刻意的感觉。
轻慢的眼皮稍稍一抬,捕捉到丁振国侥幸收回去的视线,慕寒州唇角一挑,垂着的拳头攥紧。
“看来,不到黄河你心是不死了。”
话音一落,就有保镖冲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丁振国。
“我不是都坦白了吗?为什么还要抓我?”
丁振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慕寒州薄唇轻启,冷锐的俊脸毫无表情:“带下去。”
在丁振国大声的抗争着,他被带回了原本关押他的地下室,惨叫声不断传来,夹杂着几许细碎的控诉声。
慕寒州只当听不见,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出去,走出阴暗笼罩的地下室,盎然的绿意夹杂着阳光的清香席卷了过来。
慕家大宅的景致一向甚美,是在多年前传下来的老宅上整修而成的,一楼一草一木,全都是园林师精心设计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