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薇顿时慌了。
本就血色没恢复的脸更加泛白,连话音都断成了几节:“你--怎么--”
男人高大的身子步步逼近,伸手,用力一扯,她单薄的身子就被扯向他,猛地贴到他刚硬的怀里面。
大手箍在她的腰间不许她逃脱,冷锐的寒眸紧紧的锁着她,目光深沉:“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问问是询问的话,然而他脸色奇差,眼神阴鸷得很,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凉的气息,云楚薇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这是知道了什么,生气了。
他能知道什么?
网上的那点事?
虽然很伤心,他对自己没法长情也就罢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然而对上他那双近乎杀人的眸子,她还是忍住内心的悲伤,强装镇定道:“你是说那些绯闻吗?那都是误会,八卦记者有多么捕风捉影,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猛然拔高音调,阴沉的俊脸贴近云楚薇,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一双偏执的寒眸几乎都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慕寒洲完全无法想象,他在老中医那里九死一生,她却和别的男人醉酒笙歌。
他才离开一个晚上啊,就一个晚上,她都忍不住了么?
她都是有另一半,有孩子的人了,晚上好好的在家里陪陪女儿,这不行吗?
非要去喝什么酒。
她要是不喝酒,顾夜宸会找上她,八卦记者会找到机会?
“云楚薇!”微凉的大手收紧,修长的指节狠狠扣住了她的手指:“记住我的话,别想忤逆我,别和野男人有什么不该的牵扯,否则我也无法保证我会怎么做,我的意思你能懂吗?”
什么野男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不信她吗?
云楚薇眼里的热度,也慢慢降下来了:“忤逆?慕寒洲,我倒很想知道,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动不动要对我用忤逆这个词!”
曾经默契的避而不谈的话题,在剑拔弩张的时候被提起。
慕寒洲表情一滞,有点儿难度。
云楚薇瞅准了机会,更进一步,逼向他:“说话啊,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互相平等的夫妻关系恋人关系?还是上级下级的关系?如果你认为是上下级的关系,很好,我也很赞同,我会如你所愿,在一起期间,完全的顺从着你,直到你腻了,把我甩了,够可以了吗?”
她从来就不是真正软弱的女人。
她强不强势,就看她生不生气,愤不愤怒罢了。
此时被慕寒洲逼着,她戾气大发,三两句就掌握了主动权,美丽的眸子不见柔情,冷冰冰的盯着他:“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认为顾夜宸是野男人吗?不是认为我的正常朋友聚会是勾搭吗?既然这样你就坚持到底的质疑我威胁我恐吓我啊,别沉默啊,别让我瞧不起你,慕寒洲。”
她气势很凶,光明正大的提顾夜宸的名字,全然不顾他的想法。
慕寒洲薄唇动了一下,看着眼前一张尖刺频出,俨然把他当仇人的样子,恍惚间,他在脑海里回忆起她的照片,她被顾夜宸抱着的照片。
她是那么的纤细、柔软,顾夜宸是那么的高大、壮硕,他抱着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毫不费力的样子,紧密相拥的姿势,他现在还可以做到,半个月之后他就不能够保证了。
是了,这一次治疗,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如同邪风入骨般刺骨的药水,他成功了,但也没有成功。
传说中活死人毒发后活不过一年的魔咒,他算是打破了,以他目前的情况,大概能活一年半到两年。
好处和坏处都是相对的,他的寿命算是延长了,然而他因此要吃的苦头则会更多。
从一个月内必发作,变成半个月内必发作,每一次发作带来的身体伤害,还有持续的时间,都有很大的改变。
他体内的活死人毒从以往聚齐在脑部等候发作变成扩散到全身,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有,平均下来,每一处积攒的毒素则会少一些。
以往的活死人毒病人,毒素全在脑部,五官会一点点的丧失机能,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而他,从五官,到四肢,无一处逃得过,承担毒素的身体部位多了,痛苦相对来说会减少,所以他自己也都说不清楚,这多出来的半年到一年寿命,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如果云楚薇能够安安分分的留在他身边,陪他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他也会大限到来之前把所有该做的事情做好,包括找回儿子,调查幕后凶手,以及把遗产以正当名义转给她,并帮她立起来。
如果她能够听他的安排,接受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这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但现在,他毒素还没有发作,他人还好好的,她就开始反抗,不受他的管控了。
那个野男人就这么好?
她以前明明很乖的,只和那男人相处几个小时,她就变了,变得大胆了,跳脱了,陌生了。
慕寒洲黑沉的俊脸,逐渐笼罩起哀伤,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深深的拥住了她:“听我的,和他断了关系,好好的留在我身边,你想要的什么我都会给你,行了吗?”
他都已经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