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慕寒洲大手猛地攥住身下的椅子,咬牙切齿:“她吃苦也就几个月,哪有这么严重?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只要有钱,有的是名医,区区亏空,怎么可能调理不好?”
做了医生多年,什么世事无常没有见过,哪里看不出慕寒洲是恼羞成怒,所以虚张声势了。
医生不再说话,摆手让他出去。
慕寒洲愤而起身,沉着脸走出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将桌上的检查报告,一张张的叠起,拿在手上。
刚刚看得囫囵,有些细节没记住,他需要拿回去,仔细再看一遍。
他需要好好的梳理一下,她的身子是怎么亏的,什么时候亏的,亏了多久。
慕寒洲在庄园的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书房的门打开,佣人进去收拾的时候,只见里面遍地都是烟头,烟雾缭绕里,男人英俊的脸庞在若隐若现的雾气里,竟有些可怖。
“先生--”佣人惊恐的叫了声。
慕寒洲烦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起身走出书房,回到卧室,等不及把自己收拾干净,他打电话给周朗:“全国范围内,给我遍寻最好的名医,中医西医皆可,三天内把事情办妥,等我回去的时候,我要看到他们在大宅等我。”
周朗懵了懵:“什么方面的医生?”
“妇科。”冷冰冰的丢下两个字,慕寒洲结束通话,接着打给了顾夜宸:“说吧,你和云楚薇认识以来的所有,你对她的所有了解,我看不见的另一面,她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顾夜宸还惦记着慕寒洲故意为难他的事,没好气:“你知道那又如何?别说你真的情深,想要弥补了!死心吧慕寒洲,你就算把薇薇强留着,也只能留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不是所有人都和程心雨一样,只看中你一个身份地位,就愿意无名无分无怨无悔的跟着你。”
慕寒洲梗了一下。
顾夜宸说的没错,云楚薇确实不待见他,在医院醒来之后,情绪就特别激烈,他着急为她等检查结果的时候,她竟数次想要逃出医院,还口出狂言,不惜一死。
他自然不可能让她死的,不然他也不会送她去医院,做完检查后立刻让周朗给她安排医生,甚至还给讨厌又碍眼的顾夜宸打电话,想弄清楚她这么虚的原因。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相信她即使不知道全部,多少也猜到一点,正因为如此她还口口声声要死,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于,慕寒洲又是恼火,又是无奈。
顾夜宸竟在这个时候提程心雨,他就更加扫兴。
“我和云楚薇怎么样,是我的事,如果不想她在我这里受苦,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倘若我因为不够了解而在她那里犯了忌讳,或者让她受了委屈吃了闷亏,那可怪不得我。”顿了顿,慕寒洲补充:“我已经安排了机票,最迟三天,我就要带她回国了。”
哪里听不出来他的威胁之意,顾夜宸咬了咬牙:“慕寒洲,你堂堂慕氏集团总裁,只会来威逼这一招吗?”
慕寒洲勾了下唇,不置可否:“对你有用就行了。”
顾夜宸气急,又无奈,拿捏不定慕寒洲的想法,只能挑挑拣拣的,把知道的信息选择性的说出来,比如云楚薇被程心雨算计受伤,在国外吃苦的那些。
之前顾夜宸只提醒了程心雨的不安分,具体有多不安分又不肯说,慕寒洲查的太晚,许多证据都没抹杀了,导致这几个月来他不得不默认程心雨的频频骚扰。
如今从顾夜宸嘴里听说这些,他感觉自己被恶心到了,顾夜宸可真是好样的,暗搓搓的让他多恶心了几个月。
用力的深呼吸,慕寒洲把情绪压下去:“从今天开始,我的人不会在东山项目上与你争夺该有的资源,还会在碰头的时候给你行使方便。”
这下轮到顾夜宸梗了。
这几个月他被慕寒洲一步步逼着,像被熬鹰一样熬着,心都累了,整个海市任是谁都看得出来慕寒洲对他的恶意,他顶着顾总的名头,但在海市的日子,说实话是真不好过。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都快熬到头了,慕寒洲竟用恩赐的语气说,以后给他行使方便。
顾夜宸有被羞辱到,冷声:“慕总与其有心思关心我的项目,不如好好的关心关心,程心雨放虎归山的这几个月,把程氏做出了怎么样的成绩。”
话落,他立刻把电话挂了。
嘟嘟的忙音,就像一把利剑悬在慕寒洲的脑袋上,时刻提醒他程心雨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而他毫不知情,甚至选择纵容,间接伤害了云楚薇的事。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抱头坐下,一团团烂如麻的愁绪,在喉咙口反复的翻滚。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几个月云楚薇竟吃了那么多苦。
他一直以为,就算没收她的股份,她手上也还是有钱的,有钱有男人的支撑,她总不至于过得很差。
他也一直都以为,她没钱受苦都是她活该,从没想过,她离开慕家吃了那么多苦头,她所吃的苦头又大部分都是因为他。
除此之外,他更耿耿于怀的是,她都那么难过了,却不愿意对他松口,明明他对她也不差的,还有点兴趣,只要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