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洲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顾夜宸就让人把云楚薇的尸体火化了。
他只看过一次她的遗容,而顾夜宸根本没有让人修复,也没想修复。
顾夜宸说,生前都没有得到好好照顾,死了也就这样,没道理因为死了就要额外对待。
这个回复堵得慕寒洲无言以对。
他心底的刺从一根到了两根,每一根都是云楚薇,每一根都和云楚薇有关。
顾夜宸似乎很满意这个后果,他冷笑的看慕寒洲发白的脸:“薇薇不想见到你,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想尽了办法也要避开你,不会给你找到她或是靠近她的机会,不会给你害了她的机会。”
慕寒洲嘴唇发抖,竭力重申:“我没有害她!”
“那是我害的?”顾夜宸嗤笑:“是啊,如果我能力再强一点,我能够在你的只手遮天之外再撑半边天,我就能在程家兄妹的合力对付之下保她安稳,我能给她换更好的学校,我能让她心甘情愿收下我的钱,能让她接受我的安排过活,而不是苦哈哈的,一切都靠自己,最后送掉自己的小命。”
慕寒洲及时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程家兄妹的对付?”
顾夜宸挑了挑眉:“程天宇和程心雨兄妹俩啊,你真以为,程心雨的孩子是意外,是薇薇造成的意外?或者说,你真以为,那三个孩子是你的?你这样滥情的人渣,竟有一口气种下三个孩子的本事?”
无情的羞辱,慕寒洲根本没力气去辩驳。
他皱着眉看顾夜宸,想反驳,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猛然一惊,身子在此时跟着一抖,喉咙口打着颤,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扶着桌子,踉跄着想站稳身体,呼吸却渐紧,根本透不过气来。
胸口像是憋着一团东西,沉甸甸的,他抬手,想解开一个扣子,却力气太大,差点勒到自己。
顾夜宸更满意了。
冷冷的,又放出一个重击:“实话告诉你,程家兄妹的所作所为,薇薇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她没想告诉你,她怕告诉了你就会缠住她,反悔不让她走,她宁愿你怪她恨她,只要能够离开,哪怕吃糠咽菜,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吗?”
抛下这枚炸弹,顾夜宸就走了。
慕寒洲一个人站在静谧的郊区公墓,冰冷的墓碑上,镶嵌着她的照片。
看衣服看妆容看发型,竟是平安夜拍下的。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比在国内的时候胖了点,又不知是不是离开了他的缘故,她竟真的笑了,笑得很舒心。
慕寒洲从未在她那里见过这样的笑容。
他见过的,只有苦笑,强颜欢笑,假笑,公式化的笑。
真的是他错了吗?
是他的错,扼杀了她的笑容吗?
给不出答案,慕寒洲久久的站在那里,挪不开脚步。
天气渐变,狂风大作,成片的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慕寒洲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倔强的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
他就这么站了一夜,直到后面晕了过去,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他气急攻心,又淋雨太久邪风入体,发起了高烧,得了很严重的肺炎。
他病得很重,西医竟束手无策,周朗从国内调来了顶级的中医。
数个名医齐心协力,他的病情稳定下来,而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安排人手,控制住程心雨。”
“程小姐?”周朗懵。
这几个月,失去孩子后的程小姐虽然不受宠,但还顶着慕寒洲女朋友的名头,住在慕寒洲为她安排的公寓里。
一开始她还折腾,后来干脆不折腾了,专心搞事业,借着慕氏集团的东风把程氏发展得扶摇直上,两人各自忙碌着,倒也相安无事了啊。
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别让她跑了。”慕寒洲大病初醒,没什么力气,只说这一句话,复又闭上了眼睛。
汽车开了又停停了又开,云楚薇被带到一个荒凉的海边小镇。
她不知道这个小镇属于哪个国家,被从车上带下来,带到一个破旧的旅馆的时候,她连周围人说的话都听不懂,不知是哪国语言。
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人生地不熟的,云楚薇很慌,她不知道接下来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是杀人灭口,是割肉卖肾,还是--
“老实待着。”两个壮汉从旅馆老板那里拿到房卡,打开门把她推了进去。
进去以后,云楚薇发现这里不是想象中的小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地板上有一个巨大的洞,蜿蜒的楼梯从洞口一直延伸到她看不到的黑暗地带。
这一切经历太奇幻了,已经超出人的人知。
云楚薇在懵然中,明白自己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杀死,她这条命应该还有价值,比如,她身上的器官,或者她这张脸。
心里的不安感很重,壮汉不给她多想的机会,直接把她推到黑幽幽的洞口。
没有回头路,她只能迈了进去,沿着蜿蜒曲折的楼梯,一级一级的走,不知走了多久,等终于停下时,她来到一处类似于集装箱的破屋子。
而屋子里面,满是各种肤色的女人,黑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