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薇。”慕寒洲牙关都咬紧了:“你是不是没有心?”
向来淡漠的男人,狰狞的一面可怖得很,叫人望之生畏。
然而云楚薇半点都不惧。
她所有的担忧与害怕,在连日的争吵中早已消磨掉了。
她昂着头,倔强的瞪回去:“没有心的是你,慕寒洲,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到后面已经破音。
仰躺着倒回去,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表情却又写满了愤怒与不甘,看上去狼狈但又倔强。
慕寒洲俊脸一僵,像是被按了消音键,怔怔的看她,说不出话。
良久,他身子终于动了,却没有走,而是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犀利冷冰的目光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
云楚薇讨厌这样的眼神。
明明错的不是她,明明是他一再伤害她,他凭什么要这样?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
“别看了。”伸手挡住脸的同时,她翻了个身避开他的目光:“你再怎么看,我也是这一个想法,我落到今天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就算做不成慕家大少奶奶,我也是手里有钱养得活自己的云小姐,可因为你,我一再被牵连,慕家的内斗我被牵连,你和程心雨的爱情我也被牵连,因为你,我已经失去太多,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不肯放手,下一次你看到的,将会是我的尸体,明白吗?”
慕寒洲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
“一码事归一码事,云楚薇,我给你机会,你消极怠工也就罢了,还振振有词,因为你的一己之力,慕氏集团备受争议沦为笑柄,你还有理了,嗯?”
事好像是这么回事,然而云楚薇不会承认。
“那又如何?你所谓的机会,本来就是为了封我的口而施舍的,你从来没有为我讨公道的打算,只是想要我闭嘴而已,你的狼子野心,我凭什么要成全?”
狼子野心?她说他狼子野心?
为了她,他让亲堂妹休学待在家里,他做了送亲叔叔入狱的打算,就连程心雨,怀着他孩子的女人,他都没给过好脸色,他所有的破例,都是因为她,到头来,只换来一句狼子野心?
猛然起身,慕寒洲快步走到门边,把病房的门反锁,然后把拢起的窗帘放了下来。
病房的光线一下子就暗沉了,云楚薇脸色一变:“你,又想怎么样?”
慕寒洲没回答,只是松了松领带。
他这是要收拾她的节奏。
云楚薇慌了,顾不上虚弱的身体,扑腾着从病床上爬下来,跑到门边。
然而那门不知道怎么回事,故意跟她作对似的,锁得死死的,她怎么都打不开。
好一会都徒劳无功,她慌了,额头沁出薄汗,用力的拉扯门把手。
在她与门把手作斗争时,他已经扯掉领带拿在手上,凛然的步伐,缓步逼近她。
“我发现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冷沉的嗓音,带着肃杀的气息,追在她的耳后:“我知道是我单方面退婚,又知道是我单方面对你感兴趣,干扰了你的生活,所以我愿意补偿你,以男人对女人的名义的补偿你,可是云楚薇,我的退让,不是你嚣张爬到我头上的本钱。”
慌乱的背转身,只见他的领带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捆住她的手腕。
云楚薇后知后觉的害怕,眼眶慢慢泛红:“我没有嚣张,慕寒洲,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嚣张。”
十指抓在身后的门背上,单薄的身子不断移动着,想要找到逃脱魔掌的契机。
然而这男人那般高大,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就像一坐大山,无论她往哪个方向逃,他都能够轻而易举拦住她的去路。
愤怒的气焰消了下去,云楚薇哭出声来:“是你逼的,慕寒洲,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早就出国留学了,而不至于留在末流学校,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屈辱。”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天天想着走,该死的他还会因为她的疯话而生气。
不,不能这样。
他是想要征服四海的霸主,他不能让区区一个小女人,左右他的思想与行动。
她可以是如虎添翼的翼,锦上添花的花,但绝不可以埋伏他的心尖,成为他的软肋。
慕寒洲脸色冷了下来:“如果你觉得我在逼你,那么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逼。”
不由分说,他的领带攀上她的手腕。
将她娇嫩的小手,连同她的惊呼,一起捆缚在里面。
一个小时。
云楚薇嘴唇都肿起来了,身上也支离破碎的,到处都是咬破的红印,他总算压下了狂躁。
“先收利息,正餐,留着下次再讨。”毫不留情,他决绝的离去。
云楚薇捂着抖成筛子的身子,心里是一阵阵的寒凉。
他是打定主意,怎么都不可能放手了是吗?
她身上哪点好了,哪点吸引他了,说出来,她可以改的,好吗?
下午,顾夜宸过来了。
他带来了新鲜的花束,甘甜的果篮,还有炖得正好的排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