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薇吃了一碗鸡汤面,就想睡了。
白天忙了一天,这会儿确实挺困的,更何况下午在商场那一出,虽然只是动了点胎气,不至于伤筋动骨,她的腰却是很累的,能躺就只想躺着。
打电话让阿月上来拿空碗,她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氤氲的水雾里,她看到外面一个模糊的身影。
以为是阿月来了,她并没有多想:“碗就在那里,你帮我拿走,另外医生开的药需要开水冲服,你帮我冲一下等我出来了再喝。”
吃完了碗都不想送下去,连药也要别人冲,如此的身娇肉贵,慕寒洲想,他知道她用孩子算计他的原因了。
在外面的这几个月,她怕是吃了不少苦,不想继续吃苦。
被爷爷娇养过,她已经过不惯苦日子了,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也只是虚张声势,故作强硬骗他的计谋罢了。
薄唇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慕寒洲也不出声,径直在沙发坐下。
水声淅沥沥的,往耳朵里钻,挺不自在的,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药。
开的是中成药,没有说明书,他看了下没看懂,就放下了,身子往后面一仰,把肩膀张开摆了个舒适的姿势,一边等她,一边漫无目的的打量她的房间。
这是十九年来,他第一次到她的房间。
她卧室布置得挺温柔的,是那种粉粉的暖色调,与她表现出来的心机拜金倒不一样。
她的梳妆台上化妆品不多,跟程心雨的超大梳妆台也不能比,仔细想想她好像不怎么化妆,身上也没有人工香水味,只有一股说不出的幽香--
更不自在了,慕寒洲把脑袋别开,试图转移注意力。
这一转,就看到阳台那边的墙面上,几乎占了半面墙的超大原木色书架。
书架上的书是真多,各种都有,以医学方面的书籍居多,食谱和种花种菜的农学方面竟然都有。
狩猎还挺广。
也不知道是为了讨好爷爷,还是想彰显自己博学多才。
讽刺更多,在此时听到哗啦的推门声。
慕寒洲下意识的转身,猝不及防的,他看到裹着浴巾走出来的女人。
刚洗过澡,她身上不少位置都湿哒哒的,尤其是头发,在滴水,些许水流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流下,没入胸前的白色浴巾里。
白色浴巾包裹了她大部分的身子,纤细柔软的四肢却在外面,行走间,那长腿白得晃眼,沐浴露香气夹杂着幽香,沁人扑鼻。
那一晚她的嘤嘤哭泣,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
慕寒洲呼吸没客气的都重了。
尴尬的轻咳一声,听到声音,云楚薇抬头确定是他,立刻就傻了。
“你--你怎么来了?”她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急急打开柜子。
郁闷死了,她刚刚怎么会不小心把睡衣弄到地上沾了水呢。
都会躲了,还欲语还休,装得挺像样的。
慕寒洲把气息调整均匀压下去,冷笑着迈开长腿:“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
他走得很快,脚步又急又重,凛冽的气息席卷着把人包围,云楚薇撑着柜门的手都在抖了。
该死,睡衣到底放在哪,她怎么找不到了?
还有这个男人,他怎么忽然来了,她在洗澡他都不知道避嫌吗?
“说话!”一会儿的功夫,慕寒洲已经走近,逼到她的身后:“几天而已,你就等不得了,这么迫不及待?这么想让我认下你的孩子,嗯?”
云楚薇随意抓了件衣服,从浴巾外面裹住自己,扭头看男人:“你就是为这个事来找我?”
“不然呢?”慕寒洲嗤笑:“你还有什么正经事,值得我浪费时间?”
原来,他不待见她到这个地步了,看一眼都觉浪费时间。
如此,她便明白他为什么知道情况,却不关心她的孩子好不好,只气她擅自让别人知道了孩子的存在。
失望积攒得多了,云楚薇也不觉得生气。
自嘲扯了下嘴角:“我知道你不欢迎我的孩子,可无论如何,不管为我的身体还是为孩子本身,我都不可能把孩子打掉,你要是逼我打掉,那就是逼我去死。”
把立场表明了,仰头看男人,她继续说:“既然我不可能打掉孩子,你又有你自己的孩子,不如这样好了慕寒洲,以后你和程心雨好好过日子吧,把我关在这栋小楼也罢,像三房那样发配边疆也罢,别理我了,我也保证自己会尽好本分,不去你面前给你碍眼,行吗?”
这是云楚薇的真心话了。
被怼得多了,她已经不指望这个男人会放她走,只求能保持现在,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就很好了。
她是很识时务,也很知足的人,真的。
他都还没开口,她就把话说尽了。
每一个字都想躲着他想离开他,她对他是那么的毫不留恋,仿佛同住一个屋檐的那半个月里,陷入的只有他一个人。
慕寒洲来了气:“如果我非要打掉野种呢?”
“呵。”云楚薇笑了,眼疾手快的,她抓到白天才用过的水果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是宁愿死,也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