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了。
慕寒洲对云楚薇说过许多伤人的话,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严肃,决绝。
她怔怔的看他,满眼的迷茫,就像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从来没有这样想啊。
可是为什么,一切就发展成她无法预料的样子了?
“如果我说,你真的误会我了呢?”泛红的唇一张一合,她喃喃:“我和顾夜宸确实认识,可我们仅限于他救过我,帮了我的关系,在医院遇到的那天,我--”
“够了!”低哑的男声,打断了她:“别再说巧言善辩的话,收好你的钱,滚,滚离我的世界,云楚薇。”
慕寒洲走了。
他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彻彻底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怔怔的站在原处,看着那风吹动的门板。
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了,她都没动筷子。
五万块,是养胎,还是买出国的机票,这个问题她是时候做决定了。
她要出国。
不想死在海市,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她一定要出国,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哪怕在国外只能刷盘子度日,她也要走,要多远有多远,头也不回。
下定决心的一刻,云楚薇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反而神清气爽。
当场拉黑了慕寒洲的号码,把和慕家有关的一切全都抹除,包括顾夜宸的电话。
至于那张支票她也撕掉了。
撕得粉碎,拼凑不成的那种。
在慕家十九年,她是过得挺不错,没吃过苦,也习惯了有钱的生活,可慕寒洲的嗟来之食,她是不想要的。
她不想她的孩子长大后,这个男人有理由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是靠我给的钱养大的,所以我就是他们名正言顺的爸爸。
她的孩子只有妈,没有爸爸。
也不需要爸爸。
不需要这种把她踩在泥泞里的爸爸。
把公寓退了,公寓里由她置办的东西,全都能卖就卖,又回收了一点现金。
处理完已经几天过去,忙了好几天,云楚薇有点吃不消。
趁着公寓还没收回去,她从冰箱里拿出几天前买的还没来得及吃的菜,给自己做上了暌违几天的最后的晚餐。
吃完已经一点钟了,她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午觉,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学校的来电。
“云楚薇,你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了,请你现在来学校一趟,处理此事。”
忙到晚上,总算把手续跑完了,看着新鲜出炉的录取通知书,云楚薇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买了三天后出国的机票。
她想看看慕爷爷和爸爸,把最爱的两个人交代好,她就能毫无顾忌的离开这个城市,开始新的人生了。
慕老爷子葬在本地,云楚薇先去。
她亲手做了几个小菜,买了鲜花还有慕老爷子喜欢吃的水果,来到墓园。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慕寒洲。
他身边还陪着程心雨。
明明没显怀,这女人偏偏小心翼翼扶着腰,四目相对,还故意挺了下肚子。
自觉她不简单,也不知道慕寒洲喜欢她哪一点,云楚薇低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在慕寒洲眼里,她已经拿了一千万,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但探望慕爷爷是他早就答应过的事,她没有心虚,也不会觉得来这里不对。
慕寒洲一眼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女人。
他寒眉蹙了蹙,转头看了眼程心雨:“先别过去。”
他话语里的潜台词,云楚薇听得懂。
无外乎就是催促罢了。
默默加快速度,把想说的话说完,她就收拾东西起身了。
墓园道路狭窄,回头的时候,她不得不与慕寒洲面对面错身。
她终究做不到视若无睹,连呼吸都慢了一下。
男人冰冷的面孔,始终无情,直到她离开,完美的俊脸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龟裂。
“我这是在想什么?”云楚薇暗暗自嘲。
慕寒洲他是什么人啊?
他是短短几年就把慕氏集团发展壮大,是连亲叔叔情面都不给,说流放就流放的人。
他能亲自找她把话说清楚,已经是最大的体面了,她还指望他会因失去她而哀伤?
云楚薇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慕寒洲带着程心雨,来到慕老爷子的墓前。
墓园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鲜花,水果,还有几样小菜,错落的摆放,很有生活气息,就像慕老爷子还活着,真能享用到这些东西一样。
靠近时,食物的香气袭入鼻间,又香又软,正是慕老爷子往常爱吃的几样菜。
慕寒洲深邃的黑眸,暗了下。
不知怎么,他想起慕老爷子临终前,握住他的手,苦苦相劝。
“爷爷知道你不喜欢薇薇,不满意薇薇的身世,可她这样的女子,才是最适合你的呀,寒洲,你有你的实力与野心,我都知道,我也很为你的上进心而欣慰,你这样的男人,注定是忙碌的,一个知根知底,能为你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稳固好大后方的女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在外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