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很快取了老头子的牙刷,又去林胭胭头上拔了一把头发,就朝外走去。
老爷子看着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绞尽脑汁地回想了起来。
想了许久,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好像是有那么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过他,说怀了他的孩子,问他要钱。
差不多得四十多年前了吧。
那时候没有亲子鉴定,他也不相信那个女人会怀上他的孩子。
当初跟她发生过什么事,他记不清了,因为那晚喝得太多了,烂醉如泥。
那年,他带着手下去西北一个县城谈一笔生意,谈的是煤炭生意。
喝酒的时候,对方找了歌舞团的姑娘陪酒,不只他,在场所有的老板都有。
那陪酒的女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早就记不清了,当时也没细看。
第二天醒来头疼得厉害,看到身边躺着个女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他冲手下发了好大一通火。
手下一脸无辜地说,这边谈生意的风气都这样,女人安排不到位,对方会觉得这笔生意会黄,觉得没有诚意。
回来后,他就把这个手下给开了。
至于那个女人,也是给了笔钱打发掉。
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他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没想到这么大岁数了,居然又被翻出来了。
如果林胭胭真是他的外孙女……
老爷子不敢想象那后果。
一向威严的他,老脸都搁不住了,垂头丧气地朝屋里走去。
霍北尧见老爷子情况不对劲。
他叮嘱南婳安抚好奶奶,他长腿一迈,去追老爷子。
进屋后,老爷子直接进了书房,砰的关上门。
霍北尧推开门进去。
老爷子坐在书桌前,垂眉耷眼的,盯着桌上写了一半的毛笔字,沉默不语。
看这情形,霍北尧猜出个大概了。
他劝道:“爷爷,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万事想开点,身体要紧。”
老爷子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威严,只有疲惫和沧桑,“我对不起你奶奶啊。”
“您和其他同龄人比还算好的,你们那个年代的风气就那样。别说你们了,现在的风气也那样,真正能洁身自好的不太多。”
老爷子双手拖着额头,一脸懊恼,“四十多年前,没有亲子鉴定那东西,我以为那女人单纯是来骗钱的。当时我真的喝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谁成想她真的怀了孕,绕来绕去,她的后代也绕到了我们家里。”
老爷子重重叹息一声。
事到如今,连霍北尧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重复道:“您想开点,一定要想开点。”
老爷子忽然抬头看着他,“你和南婳过来,其实早就知道了什么吧?”
都到这程度了,再瞒,也瞒不住了。
霍北尧点点头,“闫妩在大哥手里,他来取您的牙刷,就是想确认您和闫妩有没有血缘关系。”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问:“有吗?”
霍北尧沉默不语。
老爷子整个人登时就垮了。
当晚,他就去后院祖宗祠堂,跪着去了。
任谁劝,都劝不回来。
他这一跪,老太太更加确定她的推测是真的了,气得心脏病都犯了,直接被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南婳跟着去了医院。
霍北尧则在祠堂里陪着老爷子。
林胭胭则被霍家的保镖五花大绑地送进了林府。
她父亲林世砚已经接连好几天没回家了,困了就在公司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林氏集团因为股市一夜间蒸发上百亿,几近瘫痪,他急得焦头烂额,头发一晚上全白了。
他之前找的那个女人,听说林氏集团不行了,见林世砚身上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了,直接拎着包带着金银细软就跑了,跑之前还把林世砚挂在卧室里的名贵古画给卷走了。
林胭胭被送进林府时,林家已经大乱。
林胭胭再疯疯癫癫,毕竟也是林家人,佣人便放她进来了。
绳子一解开,林胭胭就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嘴里不停地喊着“外公,外公,妈,妈……”
佣人围在一圈,远远地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林胭胭,神智不清地四处跑,不停地交头接耳。
胖嫂说:“二小姐以前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忽然间就疯了呢?”
瘦婶嗑着瓜子,“呸”地吐掉瓜子皮,说:“听我闺女说,她跟医院里一个保洁大爷搞上了,还怀了那老头的孩子。这事儿网上都传遍了,你不知道吗?”
胖嫂不信,“不能吧。二小姐以前喜欢的可是霍北尧霍总那种高富帅,怎么可能去搞保洁老大爷?”
瘦婶拿眼斜她,“你回去下载个微博,上网搜保洁老大爷,有相片,有视频。老爷这几天不回家,就因为这些事,公司都被搞垮了。”
“还真是啊。”胖嫂唏嘘不已。
旁边几个佣人听到了,脸上表情相当精彩。
其中有几个受过林胭胭和闫妩气的佣人,此时心里不知多畅快。
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