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心乱如麻,唇角却一抹轻嘲,“孩子父亲是谁,跟你有关系吗?莫名其妙。”
“到底是谁,说!”霍北尧声音冷得像极寒的冰。
“她是试管婴儿,没有父亲,精是国外精库提供的。对方是美籍华人,年轻帅气高学历,人品外貌俱佳。这年头,女人不想结婚,又想要孩子,很简单,花点钱就能实现。”
这番话,南婳早就在心里默背过无数遍。
此时一口气说完,面不改色。
霍北尧薄凉的眸子盯着她,放大镜一般盯着,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南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怀疑,单脚跳着,扶着墙吃力地挪进卧室。
出来。
她手里拿了一个鼓鼓的牛皮纸文件袋,是沈泽川帮她做的假资料。
包括试管婴儿手续,以及月月的出生资料。
她把文件袋扔到他怀里,“自己看。”
霍北尧接过,打开,挨张翻看,眉心渐渐蹙起。
怕他还起疑,南婳又忍着疼费力地挪到卫生间。
拿了把儿童牙刷出来,扔给他,“我女儿的牙刷,拿去做亲子鉴定吧,省得疑神疑鬼。”
这牙刷是她拿玩具跟邻居家小孩换的。
任他去做一百遍亲子鉴定,结果都只会是:排除。
霍北尧拿着资料挨张看完,心里的怀疑消失了大半,冷笑一声,把资料还给她。
他捏着牙刷,转身,迈开长腿大步走了出去。
上车后。
他抽了张纸,擦掉脖子上的血,连同手里的儿童牙刷,一起交给肖文:“拿去做亲子鉴定,看有没有血缘关系。”
“好的,霍总。”
肖文接过带血的纸和牙刷,小心翼翼地用密封袋装好……
从窗口看到霍北尧停在大门口的车子开走了。
南婳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不怕自己身份暴露,什么都不怕,就怕霍北尧来跟她抢月月。
洗完手后,月月蹦蹦跳跳地跑出来。
看到妈妈躺在沙发上,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她愣了一下,小奶音心疼地问:“妈妈,你的脚怎么了?”
南婳忍着疼微笑着说:“妈妈去骑马不小心崴到了脚,刚才那个叔叔是送妈妈回家的。”
“疼吗?”
南婳摇摇头,“不疼。”
“我给妈妈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她弯下腰,伸出小胖手就要去揉。
一股浓浓的暖意在心中游走。
南婳急忙拉住她的小手说:“不用揉,医生给妈妈上过药了。来,妈妈抱抱月月。”
抱着月月小小软软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南婳重新找回了做人的兴趣。
这个小小的娃娃就像充电器一样,每当她快没电时,就会给她带来巨大的电量。
三天后。
南婳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用笔记本电脑修改客户的婚纱设计图。
脚崴了几天都不能去上班,只能在家里工作。
有人按门铃,兰姨去开门。
门开,来人温柔地说:“听说沈小姐脚受伤了,我来看看她。”
她把手里捧着的一束鲜花递给兰姨。
兰姨客气了几句接过来,转身朝卧室方向喊:“沈小姐,你朋友来看你了。”
南婳以为是婚纱店的同事,回道:“让她来卧室吧。”
轻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婳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她扭头看过去,看清来人的脸,一瞬间暴怒。
很快,她压下怒意,挤出一丝笑,“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林胭胭走到她身边,倚着墙壁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你的客户啊,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是应该的。”
南婳似笑非笑,“谢谢。林小姐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是有点事。”
林胭胭扭腰在床尾凳上坐下,笑容虚浮,“你让助理给我看的那几套设计图,我都不太满意呢。毕竟是婚纱,一辈子就穿一次,总得做一套满意的,对吧?”
南婳唇角轻轻一抿,“婚纱是完全按照你的要求设计的,出了三套图。如果都不满意,应该不是图的原因吧?”
“沈小姐想多了,我对事不对人。婚纱的事,你再上上心,我相信你的眼光。”
林胭胭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鲜红的请帖,放到床上。
“我和北尧哥两个月后,在京都大酒店举办婚礼,希望沈小姐到时能来参加,见证我们的幸福。”
南婳浑身上下包括舌头都在迅速石化。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脏噗噗直跳,跳得满嘴都是血腥气。
林胭胭见状,笑了。
她站起来,走到南婳面前,双臂环胸俯视着她,声音一改刚才的温柔,变得慵懒倨傲。
“北尧哥是整个京都最优秀的男人。这男人呢,太优秀了也不好,容易被女人惦记。沈小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他要娶的只会是我。”
“据我所知,霍先生并没有离婚。”南婳终于开口了。
声音极端平静,平静得不像人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