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酱面一拌,鲜脆的豆芽混合着黑肉酱,再配一口爽滑的面,如此新鲜的口感,光禄海一下子就爱上了。
他就好这口重口味,要是再来一根大葱,简直幸福得能飞起来。
崔元的关注力和别人总是不一样,严大儒和光禄海盯着食物,他却盯上了装食物的青花白瓷大海碗,还有细腻的白瓷勺。
看着就已经觉得很细腻了,用手仔细一摸,光滑如缎,比金樽玉杯还好摸。
他都怕自己一不小心拿不住,摔了这样精致的碗勺。
徐月父女俩把这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把稳!
吃完午饭,严世宽肉眼可见的多了几分笑模样。
得知孩子们午休后下午还有语文课,主动提议留下,准备做个旁听生听一下这里的课程。
而午休时间,几人也没闲着,再次回到教室里,研究九九乘法表和算盘。
不过崔元和光禄海对这事兴趣不大,徐月便单独领着两人到庄子上四处逛逛。
一行人先到的纺织厂,旋转速度极快的大水车,让两人看得楞了许久。
他们明知道正常的水车不可能转得这么快,而且以徐家庄上这一条小河沟,也无法带来这么大的力,但就是不敢细问。
因为直觉告诉他们,这可能涉及到技术机密问题。
不过两人才刚这么想,得到消息的徐二娘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看到这个和徐月有五分相似的十岁少女,两人马上认出来人身份,客气的拱手见了一礼。
徐二娘挑了挑眉,那双自带温情的挑花眼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了。
难得看到两个和帅沾边的男性出现,眼睛都舒服了。
“两位,婚配否?”她大大方方的询问道。
崔元两人皆是一愣,还有这样打招呼的吗?
不过想着对方才十岁,年纪还小,到也没有太尴尬,崔元温和答道:
“我已有二子。”
徐二娘面上的笑容顿时淡了许多。
光禄海爽朗一笑,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有要成婚的打算。
徐月亲眼看到姊姊的眼里迸射出灼人的光芒,她热情邀请道:
“织布机在里面,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我家的织布机,每日可产二十匹帛哦~”
两个男人对织布不太了解,但也不是没有常识,日产二十匹帛,这一听就很扯淡。
徐二娘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光禄海好奇心重,终究没忍住跟了进去。
不知怎么的,徐月看着光禄海跟着自家姊姊走进纺织厂,竟生出一种小白兔进了狼窝的错觉。
呸呸呸!绝对是想错了!
徐月猛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领着剩下的崔元来到山坡上,让他看风景。
崔元几次想提出要去看玻璃厂,徐月都巧妙的岔开了。
一行人在庄上游荡到下午学堂下课,这才意犹未尽的走进徐家大宅。
夕阳西下,王氏和徐大郎母子俩终于得以归家。
徐大郎知道妹妹回来了,当先冲进家门,训练了一整天的他满身汗臭,徐月一個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
“妹妹!”徐大郎高兴的狠狠对着怀中小妹额头亲了一口,完全没看到坐在屋内的严世宽师徒三人。
当然,就算注意到了,只要徐月在场,少年眼中也完全放不下第二个人。
“哥哥你臭死了。”徐月捂着鼻子嫌弃道,身子扭了扭,如鱼一般从徐大郎怀里偷溜了出来。
徐大郎一愣,抬手闻了闻,俊气的剑眉当即一皱,“嘿”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看少年这憨傻模样,谁能想到,他徒手就能将敌首拧下呢?
“咳咳!”徐大重咳了一声,徐大郎这才抬眸朝屋内三个陌生人看来。
只撇了一眼,就转身往后院天井走去,打水洗澡去了,只想着赶紧洗白白,就能和妹妹亲亲抱抱举高高。
“呃......哈哈哈......”徐大尴尬的干笑两声,对严世宽无奈一笑:
“先生见笑了。”
言语间,似乎是在忌惮什么,都不敢说什么小儿无礼,先生见谅之类的话。
那一刹那,活了五十多年,当家做主四十年的严世宽立马感受到了徐大在家中的微妙地位。
王氏随后走了进来。
从进入徐家庄起,师徒三人就对这个造出各种机关,还提出人人平等思想的夫人形象做过设想。
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位夫人应该是身着曲裾,满身清雅,内含智慧的中年贵妇。
然而,走进来的王氏,上着奇怪的斜襟短衫,下着束裤,中长发束在脑后,布条绑紧之后,只余下一节不足一指的发茬。
她五官并不精致,但皮肤紧致透出自然光泽,根本不像是一个已经有三个孩子的中年妇人,反倒像是徐月兄妹三人的长姐一般。
这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形象一出现在严世宽师徒三人面前,就对三人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大步走进来,一双清眸不怒自威,面上虽是含着礼貌的微笑,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还是令师徒三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