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错,难道是人家乔子豪的错?我告诉你,在你们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好的爹妈,成绩就是最重要的!”
慕云初觉得很讽刺,眼眸微暗。
成绩好的,就做什么都是对的了?
见她不肯道歉,周信芳更气了,画着浓妆的脸上,表情阴鸷沉沉,满是怨恨。
“你不道歉,是想害了全班同学吗?你自己丢脸就算了,还拉着别人?”
“我不会让他们输的。”慕云初看着周信芳,眼底亮得惊人,固执的模样,不经意间显露出她压抑着的乖张和轻狂。
少年人,到底是意气风发的,不肯轻易弯了腰,也不肯轻易折了一身的风骨。
她不在乎输赢,但她不想那些维护她的同学被嘲笑!
所以她会竭尽全力,让同学们不输!
“不道歉是吧?那你给我站着,站外面!”
周信芳进教授,把她的凳子扔了出来,倒在地上,“嘭”地一下子关上了教室门。
慕云初被关在外面,趴在栏杆上,往外看,倒也乐得自在。
课上到一半门也没开,看来周信芳是铁了心地要让她去给乔子豪道歉。
慕云初倒是无所谓,单手撑着下巴,眼眸半睁,有些困倦地躲着懒,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树叶。
下面种了一颗很高大的构树,枝繁叶茂,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但还是会有许多斑驳光影,印在白色的墙面上,金黄色的光线,透过缝隙,有了形状。
慕云初手指纤细,骨节流畅,像是橱窗里毫无杂质的艺术品,光辉落在她的手上,落在她的脸上,于是岁月静好便有了最好的诠释。
靳长梧一上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砰砰砰的声音,穿过胸腔,传达到他的脑海里。
淡漠禁欲的眼眸,覆盖上一层欲色的痴迷,晦暗不明,比深夜的海面还要难辨。
她的手很好看,想珍藏。
她的人也很好看,想珍藏。
小姑娘美得不像话,不知不觉地闯进他的心里,霸道地扎根,让他蠢蠢欲动。
他在勾心斗角里存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那么奢望岁月静好的日子。
校长不知道靳长梧转了一整圈,终于转到这儿,就是为了来看慕云初的。
上课时间还有学生在走廊外面,这不是闹呢?
要是让靳二爷不高兴了,忽然就不捐楼了怎么办?
“同学,你哪个班的,这是上课时间,还不赶紧回教室上课?”校长威严地斥责慕云初。
然后又提心吊胆地跟靳长梧解释,“靳二爷,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平时都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慕云初的困倦一下子被吓走,惊醒后,侧头一看,靳长梧好像在笑。
风吹过,树影婆娑,颜色纯粹的光线拂过他墨色的碎发,落在他妖孽的眉眼上,眼底浮光掠影,他的笑温柔得不像话。
“哥哥!”慕云初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叫了他一声,心底有着几不可查的欣喜。
校长整个一个大无语!
叫谁哥哥呢?
靳家这一辈,就没个女性生物,全是男的,靳二爷哪来的妹妹?
“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他催促慕云初。
熟料慕云初已经走了出来,很熟稔地,略带一点嫌弃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校长心想:这下完了!两栋楼要没了!
靳二爷最厌恶没有自知之明的女性了,不管是多么青春娇俏的女性,敢冒犯他,那就是一个“滚”字。
可想象中的场面没出现,他看到传说中不近人情的疯批大佬,浅笑着调侃女孩儿,浑身的痞气关都关不住,
“哥哥不来,怎么知道初初上课时间还站在外面呢?”
慕云初被调笑了,理不直气也壮,气恼地来了一句:“那也不是我叫你来看我罚站的,我有病吗?”
靳长梧稍稍一愣,低笑着:“脾气还挺大。”
校长:???
校长:!!!
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恐怖如斯的大魔头,被怼了之后,不但不生气,还笑得这么温柔,痞帅痞帅的?
难道是他这些年都看错了?
靳长梧抬手,细心地把她领口里的碎发薅出来,双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似乎很有耐心,懒洋洋地开口问:
“所以初初能告诉哥哥,为什么被罚站吗?”
慕云初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视线看向外面,憋出来一句:“我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神特么看看外面的世界!
靳长梧不可自制地扬眉,看向身旁的校长,笑容忽地落了下来,隐隐有几分骇人的阴郁,
“校长,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上课时间,老师会让学生站在外面?”
疯批越礼貌,事情就越严重。
校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硬着头皮敲门,满脸肃穆,“周老师,麻烦你出来一下!”
周信芳的课程被打断,只好出来,十分恭敬谦逊地问,“校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严厉地质问:“这是在上课时间,你为什么把学生赶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