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赵长风轻轻抚着她，待她稍微缓和些又量了一次体温。好家伙，这次量出了39度6。
“千枝，千枝，你哪里不舒服？”
“好冷。”秦小枫打着寒战：“这里好痛，”她无力地摸摸胸的侧边，然后是肩膀，平时还勉强算标准的普通话完全还原成了软软的南方腔调：“还有这里、这里也痛。一咳起来，哎呀，更痛的哦。”
赵长风打电话给李秘书，叫他马上把车开到大门口来。他把病历一把塞进外衣口袋，又抓了双袜子揣进裤兜里，把自己的睡衣套在她睡衣外面，用毯子把她一裹，抄起来就走。李秘书在电梯口迎着他，小跑着给他开后车门，又小跑着上了驾驶座。
李秘书等的时候没熄火，车里温度已经够高，但秦小枫还是一个劲地哆嗦，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一点。李秘书告诉老板，林文珩和小静已经先去医院了，就在离学校不远的那家三甲医院，主任今天正好在门诊部，叫他们到了就直接上去找他。
秦小枫又咳起来了，撕心裂肺的，李秘书反手递了纸巾盒过去，赵长风抽出几张给她擦擦，一看上面有点血丝，脑袋嗡地一声。
“开快点。”他低低地对李秘书说。李秘书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闯了一个红灯。
秦小枫蠕动起来：“开、开窗户。”
“千枝觉得热吗？我把空调关小一点儿，好不好？风开起来车大得很。不不不，我是说车开起来风大得很。”
“开、开、开！”秦小枫发威了。
“好好好。”赵长风把窗户降下来一厘米左右。秦小枫吃力地凑过去，贴在那条缝上。
赵长风跟过去想给她靠着，她用胳膊肘推他：“当心、传染。你们离、离，离我远点。”
赵长风怄得几乎要吐血，慢慢地挨过去撑着她。她没有继续反对，赵长风见她合着眼不作声，也不知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怎的，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烫。他试探着把窗户关严，秦小枫已经没反应了。赵长风腾出一只手在司机座椅背后敲了敲，两人眼光在后视镜里一对，李秘书马上开了双闪。
主任眼镜滑到鼻尖上，飞快地翻着病历，安排速查血常规、做痰培养，然后是x线胸片检查。“白细胞总数远超10×109，中性白细胞百分比也超标了，x光片清晰显示肺部有浸润现象，没必要再做ct或者mri了。”
“说明……？”赵长风强自镇定。
“细菌引起的肺炎，先收入院吧。”主任很淡定：“已经烧到39度以上，你们为什么还拖了两天才来？”
赵长风咬着牙，额上青筋直蹦，心里说姓许的你妈x！好在主任很忙，并不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叫来一个小医生给他们办住院手续，自己又回诊室了，秋冬季节呼吸道感染疾病高发，他的专家门诊病人一大堆，老的老小的小，都等得心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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