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瀚清唤了一声,将钱娆的视唤回。
钱娆转头看向金瀚清,顺着他的视线,寻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步摇。
钱娆伸手要去拿来细看,只是手一靠近,注意到这步摇上面的图腾。
钱娆停住了。
过往金瀚清也送过钱娆礼物。
只不过全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礼物,比今日这步摇更加贵重的也有。
钱氏大家主,远近闻名的贪财,别人送的礼,钱娆都照单全收。
更别提金瀚清这个貔貅,就是再贵重,钱娆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下。
只是金瀚清这次送的,钱娆着实有点不敢要。
这步摇样式并没有多新时,反而还有些守旧,却是贵比黄金的乌木雕的。
这刀工锐利干净,下面悬着的是用一块水头非常干净,看不出一点杂质的冰透玉雕刻的——新生藤莲
这是城南王府金氏的家族图腾。
听人说,金氏这图腾是源于地狱的彼岸花还有高洁的莲花。
钱娆将伸出的手收回,目光落在那步摇上。
钱娆聪慧过人,识人断物上从来没有错过。
金瀚清已经不止一次向她表示过喜欢。
更何况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每次都装傻,混过去了。
只是这次!
金瀚清直接将一柄带着家族图腾的步摇,送给一名女子。
这其中的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着这步摇钱娆嘴里有些苦涩,想起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从众矢之的一路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众人仰望。
久久钱娆才开口道:
“金瀚清!”
这是少有的几次唤他的名字,说道:
“我并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假装看不见。”
“我知道!”
金瀚清这三个字,让钱娆有些猝不及防。
纵即使她一向善于伪装,此刻脸上也露出了破绽,像是自己的阴谋被发现一般,神情不定。
金瀚清替钱娆倒了一杯糖水,递到她手心。
顺着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两下,脸上露着笑像是在哄着钱娆说:“没事!”一样。
其实这两人,心里从来都是明镜。
只是两个聪明人互相装着傻子。
每一次金瀚清的靠近。
钱娆都装傻看不见,看不懂。
金瀚清也假装看不见钱娆的装傻,因为他不想钱娆太过负担。
只是这一次好像不能再这样宠着她了。
金瀚清牵着钱娆的手,没有松开,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她说道:
“抱歉,把你弄的这样束手无策。只是这次,不能再纵着你,让你继续装傻下去了。
有些话,不说我怕我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瀚清能明显的感觉到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钱娆问道:
“可是因为你要去盛京的缘故。
你仇家颇多,你在南部自然是每人敢动。
可你离了南部,只怕这些人是藏不住了。
南部距盛京路程月余,这一路!”
钱娆没再说下去。
他知道钱娆这是在担心他。
钱娆在外面再如何独当一面,内心也有柔弱的一面。
通过手上的力道,金瀚清知道自己很庆幸,在她柔弱的地方占了一小块,虽然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
但也已经满足了。
金瀚清不想钱娆一个人在南部想太多。
挑了不重不轻的话说道:
“我好歹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要是让路上这些小喽啰取了性命,岂不是很没面子。”
钱娆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不了,你还说这些话吓我!”
钱娆说完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金瀚清反手握着钱娆的手,不让她离开。
看着她说道:
“盛京,天下富庶之地。却也是龙潭虎穴。
我虽不会死在路上,也没有办法保证我会安然回来。
南部原是九大家族共同制衡管理,
如今只有我金氏一家独大。
这是皇权最忌讳的。”
钱娆听见这里,也开始些许有些紧张。
这次并非儿戏。
金瀚清刚刚袭爵,这城南王的爵位要想真正坐稳。
还要盛京点头。
金瀚清继续说道:
“只是当今天下在摄政王手里。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有人效仿他们当年的慕族。
他上位之后各地藩王均被削藩。
如今只剩下南部。
我无意与盛京为敌,只想偏安一隅。
就怕这摄政王不相信。
将我逼得太紧。
毕竟如今的慕北皇族,当年就是前朝的第一大家族。
当年司徒皇室和慕族恩怨如何,以是陈年旧事。
就怕帝王多疑生事。
我这次去盛京,结果如何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保证!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