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宸宫———
听见俆代荣冬狩时向司徒瑾权求情让他别替自己赐婚,北柠整个脸黑下来!
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司徒瑾权走进来的时候,茶水整个洒在司徒瑾权明黄色的鞋面上,水浸在面料里,暗下一大块。
北柠虽然顽皮但是带人一向是颇为和善,一点不刁蛮,少有这样怒气十足摔东西的时候。
司徒瑾权连鞋子都没心思换,走到北柠生变问道:
“柠儿,你这是怎么了。”
北柠理都没理司徒瑾权,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看见司徒瑾权更加厌烦,眼睛一眯,掀开帘帐独自往里面走去,
司徒瑾权要跟上,让聂总管弓着身子,手里端着鞋挡住。
司徒瑾权瞧着北柠正在气头上,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坐在椅子上边让内侍换鞋,边问吴玉道:
“柠儿,这是怎么了?”
吴玉也是一脸茫然摇头回道:
“才和小姐聊天说道,徐小姐冬狩之时私自求皇上不要赐婚。刚说完,小姐的脸色便不太好。”
这下司徒瑾权也抓不准北柠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在吃醋他和俆代荣的交情,要真是这样司徒瑾权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偷偷窃喜过后,便冷静了,这种几率并不大。
司徒瑾权想起年前他们两人在茶楼听书时,听见说书先生,
将他和徐代荣化名杜撰成青梅竹马,北柠听完以后也是面无表情,只是介意自己的角色太像尖酸刻薄的妇人。
司徒瑾权举棋不定,缓步走进去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来了,咬着后槽牙不满的问道:
“平南王府,太傅府,金府,谢家,我们这些皇位座下的一等权臣,婚丧嫁娶,全部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就是你我的婚事都是先帝圣令。
凭什么她俆家就能例外,凭什么徐代荣冬狩时向你求情,你就能格外开恩,许她不嫁。”
听见北柠这样说,司徒瑾权有些意外,这还是北柠第一次如此果决不满的同他说话。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纤弱的身影说道:
“今早俆代荣已经被赐给你大哥作侧妃了,赐婚圣旨过了午时就会送到尊亲王府。”
司徒瑾权说完准备拉着北柠一同坐在贵妃榻上,手伸出去,北柠后退了一步躲开,说道:
“这是两回事!”
司徒瑾权的手梗在半空中收回问道:
“柠儿这是什么意思。”
北柠十一岁就因北疆战事无人照料,提前送入皇宫,由司徒瑾权亲自教养。
司徒瑾权在北柠眼里便多蒙上了一层严师的敬畏。
就是后来成婚了,北柠对司徒瑾权的害怕也没有完全消散。
这一次北柠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勇气,直视着司徒瑾权与他争执方寸。
北柠开口说道:
“我虽是你的皇后,但是尊亲王府不涉党争,许多事情,特别是朝局上的事情我都要避嫌。
皇室对下赐婚一事,关乎党派利益,我从来不敢插手。
我只是介意,你居然愿意为俆代荣开这个先例。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向你开口求一件事。”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是要为南煜和俆代荣的事情求情,脸色微变,将梗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说道:
“我,太皇太后,尊亲王府。这是朝中第一次三股势力汇集,我势必要将他们炼成一条。南煜和俆代荣的婚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北柠自然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也不想去触及司徒瑾权的逆鳞最后弄得谁都难受。
北柠笑着以退为进摇头故意说道:
“你虽然宠我,但从来没有为我改变过什么主意。这点我一直都知道,我要求的不是这件事情!”
北柠这话的确是戳中司徒瑾权的心,司徒瑾权缓和几分问道:
“柠儿想怎么样!”
北柠知道大哥是护不住了,既然赔了一个南煜,那总是要换点什么出来。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真心的说道:
“我和大哥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可不可以成全二哥和金姐姐。”
司徒瑾权犹豫了片刻提醒道:
“柠儿,金府和尊亲王府,皆是藩王!”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不同意,不能硬来,任由司徒瑾权伸手拉着自己坐在他身边。
语气绵软又可怜,将自己的优势化作谈判的筹码说道:
“我嫁给你从来没有真正伸手向你要过什么,也没有替尊亲王府求过什么。
家里也没有因为我是皇后而得到过额外的恩赐。
如今我想向你求一个例外!我们都身不由己,就让二哥和金姐姐成为这个例外好吗!”
如果不是司徒瑾权在冬狩时,替俆代荣开过先例。
关于这种敏感的问题,北柠今天也不敢开口求司徒瑾权。
北柠的语气听着软绵绵,像是在求司徒瑾权,但是句句都将司徒瑾权堵死了,由不得他拒绝。
扮猪吃老虎,这是北柠跟在司徒瑾权身边这些年学得最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