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剑峰,苏宁挑了几件清泽常穿的衣服,选了个能看到逸云宗全貌的地方葬了下去,想了想,把墨玉也埋在了一旁。
她准备了一壶酒,盘腿而坐。
“师尊,你一个人也挺无聊的,让墨玉在一旁陪你吧。”
“师尊,你说你,一辈子都耗在逸云宗上了,也不说出去转转,找个姑娘,白瞎那一张脸。”
“亏的你有先见之明,把宝库钥匙给我了……”
苏宁倒酒的动作一顿,“倒也是,这剑峰,就剩我一个人了。”
苏宁将酒倒到清泽的碑前,“师尊,尝尝,我专门给你买的,我觉得挺适合你。”
苏宁看向那翻腾的云海,眼底渐渐泛起泪光。
“师尊,这剑峰怎么突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呢?”
玄策,佛子和时温上来的时候,就看见苏宁一个人坐在墓前,周身弥漫着悲伤。
玄策挠挠后脑勺,“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佛子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贫僧可以帮忙诵经超度。”
玄策淬了他一口,“和尚你做个人,修士自爆,连魂魄都没了,谈什么超度不超度的,你是不是找打的。”
“阿弥陀佛”佛子看都不看他,“和尚超度的从来都不是亡者,而是生者的心。”
“行行行……你别光说,倒是上啊!”玄策根本不听他扯。
佛子看他一眼,眼尾上挑,然后往苏宁方向走去。
玄策和时温互看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苏师妹,好久不见。”
苏宁没有回头,“和尚,我现在大概没有心情招呼你们,你们去主峰吧。”
“苏师妹,清泽仙尊的事我们听说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诵经超度,放心,不收钱。”
玄策直接捂脸,这个时候,你还提钱?
“不用了和尚”苏宁将面前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修士自爆,什么都不会留下,也没超度的必要。”
佛子哽住了,他看向玄策,眼露求助。
玄策连忙把头扭开,装作没看见。
佛子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这人……
转头重新挂上笑容,“若是如此,师妹又何必建这个衣冠冢呢?”
“给我自己建的,就想留个念想。”
佛子:这给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说不了。
佛子微笑着后退。
玄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上前,“苏师妹……”
“滚开”
“好的”
玄策败北。
两人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时温身上,时温想了想,上前两步。
“仇报了吗?”
苏宁动作一顿,那魔君说过,这是苏遇的命令。
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她害怕这是真的,难道要杀死苏遇吗?还是放过害死师尊的凶手?
不论哪一个她都无法承受。
两人一看有戏,连忙示意时温再说点什么。
时温沉默半晌。
“对手很厉害?”
苏宁摇头,站起身来拍拍衣裙。
不论如何,她必须去魔渊找苏遇问清楚。
她转头对三人露出个笑,“多谢你们来,不过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说完,腾身而起,往主峰而去。
玄策惊呆了,拍拍时温的肩膀,“不错啊兄弟”
时温一脸疑问,“我只是想问需不需要玄月门帮忙暗杀。”
玄策一噎,仰天无语离去。
佛子拍拍时温的肩膀,“我觉得你很有慧根。”
时温:???
苏宁将书放进宝库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本子。
她翻开了第一页。
“收徒第一年,苏宁摔了掌门的紫玉髓如意。已赔”
“同年,苏宁拔了林长老千年灵山参,已赔。”
……
苏宁往后翻了几页,全是赔偿记录。
苏宁“噗嗤”一笑,难怪掌门长老都没找她麻烦,原来还是师尊赔偿了。
直到翻到最近,上面写着债主:妖主,然后是五页密密麻麻苏宁都没听过的东西。
后面备注:赔不起,以百年不说教他抵数。
原来你是这样的师尊。
苏宁摸着那五页珍宝,一一记在心中。
没事的师尊,我来还。
最后一页,上面是写给她的。
苏宁我徒,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师尊,但万幸你是个合格的徒弟。
我从来没有正经教过你什么,你的天赋远高于我,也许让你自己去领悟,才能走的更远。
也许你老是闯祸,但是修炼从不曾落下。
修道一途是苦闷的,是孤单的,但我相信你能走下去。
希望有一日,我能像看见沈师叔飞升一样,亲眼看见你能飞升仙界。
这本记录,并不是为了让你难堪,而且是希望如果你有一天收了徒弟,也能像我一样,去包容他在修道路上的小小趣事。
“啪嗒啪嗒”
苏宁的泪一滴一滴的将清泽的字迹晕染开来。
她连忙用衣袖擦去泪水,郑重的将这个本子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