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几天雨后,晴朗的天气里变得凉爽起来。
一大早,村长婶子就坐拖拉机到镇上与楚夭夭会合。
去老郎中家里的路上有一段险要的山路要走,带绵绵多少有些不方便,她就把孩子交给店里的小翠照管。
从镇上出发,用了几小时的脚程,终于抵达那个能治哑疾的老郎中家中。
老郎中看过喉咙之后,就把起了脉,若有所思说道:“声带有些受损呐。”
村长婶子紧张地问:“严重不?”
老郎中保持完毕,叹声气,拿起笔开药方,“严重,但,也不是很严重。”
老郎中说话总爱留一半,还一惊一乍,急得村长婶子额头冒冷汗,“那有的治不?”
老郎中仔细琢磨着药方,一笔一划都在考虑之中,“几率不大,但……不是没法治,看天命吧。”
全程都是村长婶子和老郎中在沟通,偶尔问到些问题时,她也会点头或摇头。
药方开好,村长婶子如获至宝接到手上,虽不识得上面的字,但村长婶子看到那一行行密密麻麻,只要能治病就好了。
拿着药方离开前,老郎中还特别叮嘱,吃药的同时还得必须要保持舒畅的心情,声带也不是损伤的太严重,多半原因还是心理恐惧导致的。
老郎中分析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何秋儿的姨骗她喝了毒药后,就把她锁在厕所里,从发作时的嘶喊嚎啕声,到的逐渐喑哑,再到最后的彻底失声。
何秋儿被喉咙的灼烧感折磨了三天三夜,外面的小姨根本不闻不问,甚至照常去工厂上下班。
直到后面何秋儿从厕所里放出来,她的小姨更是用非人的手段折磨她,言语谩骂及恐吓她。
那段日子,何秋儿简直活在地狱一般。
她精神变得恍惚,不清楚嗓子是被药毒哑的,还是被喊破喉咙失声的,又或者是根本就不再愿意开口出声了。
或许这些原因都有吧。
走之前,老郎中还特地将村长婶子叫到一边,说是她的哑疾很大症结不是嗓子本身,而是她的心理遭受了很大的刺激,药物只能起到保健和调养效果,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她本身的意愿。
村长婶子听说了些关于何秋儿的身世,从老郎中的解惑中还是能听出来,何秋儿的病,只有她的姨娘能解了。
先用药养着吧,这日子还得过不是?
二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楚夭夭去找老中医看嗓子的事,从老中医家回去的当天晚上,二壮就打扮的精神十足来镇上的店里找她了。
小翠要关门了歇业了,不待见的二壮非得抵在门口,吵着嚷着要见楚夭夭一面。
楚夭夭在里面的厨房给绵绵做鸡蛋面条,总让外面的声音嚷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吵到街坊邻居,明天又得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况且,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男人经常跑来搭讪,总不是个事儿。
她必须想个由头将他打发了。
走出厨房,她让小翠去帮忙喂绵绵吃面条,然后就写了张字条给二壮。
二壮沾沾自喜接过字条,心想着会不会是些了写中听的话给他,毕竟他今天帮忙收购了好多红辣椒过来,总得感动一番吧。
出乎意料,他接到的字条上写的,并不是啥好听的话。
——别惹我,也别缠着我,要不然我给你好看。
啥?
二壮看完字条,脸上表情逐渐僵硬,感激的话呢,好听的话呢,客气的话呢,好像都没有。
二壮喜欢眼前这个女人,就连她写的警告字条也是那样的招人喜欢,他小心翼翼将字条对折起来,再如获珍宝地揣进衣兜里,然后嘿嘿笑起来,“秋儿,俺就是不放心你,来看看你,真没别的意思。”
楚夭夭握起笔,又摊在手心写了张字条,丢进他怀里。
二壮麻溜的接住,拿起来看。
——你不是啥好人,我不需要谁来看我。
原来她一直都还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二壮挠了挠头发,紧锁双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次做的糊涂事。
不过他现在不犯糊涂了,在村里也是安份守己,不再是当初那个村霸头头,到处偷鸡摸狗,不务正业。
这些变化,楚夭夭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她的心里只有傻柱,更何况现在有个和傻柱像的男人出现,她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二壮注定是个痴情汉,在追求她的路上,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晚,二壮共计收到十张扎心的字条后,才垂头丧气地摸着夜路回了村。
自那晚以后,二壮好像变得一蹶不振起来,很多天都没再镇上露面了,估计是被刺激到自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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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吃冰棍喝汽水的多,过来买辣椒酱和辣条的少,店铺里也没啥生意,想着在店里也没啥可做的,就打算关门歇业一阵子,她带着小翠和绵绵一起,想着回村帮着村长婶子收玉米棒子。
其实也不全是奔着收玉米回去的,而是她听村里来镇上赶集的村民说起,村里正准备扩建傻柱建的那个养猪场,开一个养猪合作社。之前她听村长提过一次,但说暂时还没决定下来,得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