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宋念之从被窝中爬起来，发现屋子里仍旧是漆黑一片，难道天还没亮？
可是刚刚八点整的闹钟已经响了。
伸出胳膊，连带着腰间都有些酸楚。
闹钟没摸到，倒是不小心将床头的蜂蜜水打翻。
玻璃杯摔碎，房间里的动静不小。
满地的玻璃渣，里面还有冒着热气的水渍，宋念之坐在地上，瞳孔都没有聚焦，一只手无意间被锋利的玻璃扎到，正往外留着血。
林时闫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快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然后拿来了医药箱。
伤口很深，林时闫看的有些刺目：“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时闫……”宋念之喊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发颤。
“我好像看不见东西了……”
中心医院。
“林太太脑中的瘀血在逐渐扩大，并且还伴随着一种未知的病毒，经过初步确认，这种病毒并没有传染性……按照病毒以及瘀血的漫延速度，林太太恐怕撑不过两个月……”
撑不过两个月……
也就是说，病毒和瘀血不控制的话，她的念之就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他稳住自己的身形，向医生点点头：“进行手术的话，风险是多少？”
年过半百的医生摘下自己的眼镜：“这么说吧，这个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十……”
“瘀血漫延的速度很快，估计过不久林太太不仅仅会是眼睛失明这么简单了，甚至还会伴随着暂时性的失忆……”
五楼vip病房内。
宋念之：我还剩多长时间？
八九：不到两个月。
宋念之：好，我知道了。
黑暗中，宋念之的每个感官都放大了无数倍。
她听见外面有鸟儿在叫，有人在楼底下放着风筝，有推车在地面滚动的声音，还有病房门上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
她试探着开口：“林时闫？”
林时闫把外套脱下放在单人沙发上面：“是我，你赶紧躺下好好休息。”
宋念之：“你又抽烟了？”
他下意识的想否认，却又想到外面阳台上的好几个烟蒂。
林时闫：“刚刚烟瘾犯了，你饿不饿？”
宋念之点点头。
二十分钟后，秘书拿着春荔轩粥铺的粥上来。
粥铺的粥就像几年前那样，味道一点都没变，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白粥，林时闫喂进她嘴里的时候却泛着丝丝甜意。
宋念之扯扯他的袖子：“我想出去转转。”
林时闫原本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等你乖乖吃完我陪你。”
一碗白粥很快便见了底，她抱住林时闫的胳膊：“说好陪我下楼转转的，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他点点她的鼻尖：“我哪次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林时闫从衣架上取下她的棉服，围巾，帽子……
然后再一样一样的帮她穿戴好。
他原本想让宋念之坐在轮椅上，他推着她出去转。
但她拒绝了。
街边有炒板栗的叫卖声。
宋念之现在可谓是想一出是一出：“我想吃板栗……”
林时闫掺着她，让她坐在医院公园里的长椅上：“你在这等我。”
顾易城从医院见完自己的发小出来之后就看到一个人沐浴在阳光里的宋念之
巴掌大的小脸似乎白的透光，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怎么几年未见，她和高中时候的嚣张跋扈一点都不沾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