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皆是一惊,云华问道:“可曾打听到是因为什么?”英豪摇摇头:“托门房的家丁进去禀告,那人出来便说小项大人被禁足了,也没说是为了什么。”张云华听到连阿锋也没有出来,便料到定是项抗将触怒史弥远的事情告诉了项远潮,项老将军一怒之下便不许他与阿锋再出门去。
张贵妃闻言,便吩咐英豪出去准备回宫的车马。三个人无声地吃了几口,放了筷子。贵妃交待张云华道:想来华儿是要去看看的,我也不留在这里了,趁着史丞相刚从宫里回来,我去帮你们救人。”苏梦棠闻言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话,缓缓将头低了下去。张贵妃笑了:“棠儿不必担忧,我对女使一向是极好的,碧湖姑娘定不会受什么委屈。”
她说着,理了理白裙上的飘带,似要起身,可动作忽而顿住了:“对了……我若带走了碧湖,苏姑娘手下,便缺了人手,不如将我手下的女使,送与你一个可好?”苏梦棠心下一惊,还未答话,张云华已开口阻拦道:“不必了,小姑姑,少了碧湖,梦棠山庄自有其他人,何况若是宫里少了女使,岂能不被发现?”
“少人?我不是有了碧湖么,要是多出来一个,倒让我不好办了。旁人不知底细,会恼我私自增用下人,坏了宫里的规制,可如何是好?不如分出来一个,免得落人口实,苏姑娘以为如何。”她白皙的眉心一蹙,似乎没了主意,只看向苏梦棠,眼睛里面隐隐闪烁着狡黠的光辉。
张云华想要建议张贵妃将多出来的婢女送入张府,苏梦棠却忽然平静地说道:“那便多谢贵妃娘娘好意了。”云华有些惊诧,可听到苏梦棠已经亲口答应,便不好再说什么。张贵妃顿时眉开眼笑,上前挽住苏梦棠道胳膊道:“还是棠儿善解人意,只是有一条,我娇纵她们惯了,比不上苏姑娘山庄的丫头们勤快伶俐,若是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苏姑娘千万多提点着,不要因为是我身边的人,便不敢约束了。”苏梦棠也强笑着道:“娘娘实在是过谦了,您宫中调教出来的女使,必是个顶个的出挑。”
在张云华面前,这二人将戏做得十足,一副十分融洽的样子,可如果这时房间里的烛火忽而熄灭,让她们的内心如同唱戏登台般、各自从漆黑的背景中走到灯下,那呈现在张云华眼前的两个灵魂,必然是一个苦楚,一个骄矜。
可惜张云华没有看透人心的法力,普通人在精心的伪装面前,很难洞察天机,只能后知后觉自己当初的失察,可若等到那时,早已失去了弥补缺憾的机遇。
苏梦棠将海涯叫进了这个房间,与她做了一番解释,海涯立即跪地求情道:“海涯只想在宫中陪伴娘娘,不想出宫。”对于向往自由的人来说,宫里是牢笼,可对于海涯这样自幼家境贫苦、无所归依的人来说,偌大的宫殿,却是一根可以遮风避雨、让人衣食无虞的暖枝。
张贵妃好言相劝:“……便只是一年半载,就换回来的,本宫不会把你丢在外面不管的。”海涯把头低的更狠了:“若是等到一年半载之后,与我交换的那个姑娘不愿意出宫了,娘娘这样菩萨心肠的人,定也不会勉强她,海涯便永无回宫之日了。”
贵妃笑了,指着海涯对苏梦棠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些孩子啊,都被我宠坏了,什么也敢说。”她俯下身轻轻拍着海涯头上的帽子,柔声道:“怎么会呢,碧湖与苏姑娘一同长大,亲如姐妹,自然是分不开的。本宫答应你,最多一年,定把你接回来,你只当是出宫散心了,可好?”说到最后,她的手暗暗使了一点力道。
海涯吃惊地抬起头,见贵妃的眼神中内容颇丰,当即会意贵妃恐怕是有任务交给她,只得把牙一咬,谢恩应承了下来。张贵妃见海涯同意了,便将她交付给了苏梦棠,又嘱咐了几句,命她凡事务必以苏梦棠是依,平日里千万提着眼色,恭谨小心。
终于,张贵妃告辞道:“人命关天,我不耽搁了。华儿和苏姑娘留步吧,海涯送我出去,我再交待这孩子几句,她呀,怕是也舍不得我。”话虽如此,张云华和苏梦棠依然将一行人送到桥边,直到听见贵妃执意让他们回去:“再送下去,都快送进宫了,这么冷的天,你们还不快进去。”二人方转身回去。
一进屋子,苏梦棠便觉得通身的寒气直冲天灵,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张云华跟进来,将门合上,在苏梦棠背后轻声道:“小姑姑难为你了么?”苏梦棠摇摇头,径直走到桌边道:“哪有,都好好的,碧湖也得救了,我心里高兴。”
张云华立在原地,看着苏梦棠的背影:“棠儿,你瞒不了我,你的鱼没有放盐。”
苏梦棠心中震惊,发现头脑中确实没有任何关于加盐的记忆。“我……”她转身笑道:“你怎么不早说,方才贵妃娘娘在旁边看着,我一时紧张害怕,忘记加盐了。方才吃得少,故而没尝出来。”
张云华有些信了,跟过来道:“晚上我与你说说她少时的趣事,棠儿若听了,便不觉得她可怕了。”苏梦棠摇摇头道:“不是贵妃娘娘可怕,是我今日差点失去了三月与秋秋,又将碧湖陷入险境,有些心神不宁罢了,睡一晚就好了。”
张云华有一种想要将苏梦棠揽入怀中的冲动,可到底忍住了:“你好好去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