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抗忽然咦了一声,问云华道:“老张,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一起今天来了。”云华正笑而不语,忽听得小院的墙外花格窗前有人叹了一声:“唉,我可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没想到云华他们比我先到了。”项抗听出了李卓然的声音,隔墙高声笑道:“老李,你少在外面装神弄鬼,还不速速进来。”话音刚落,李卓然已绕到了正门,笑着走了进来。
秋秋闻声转身,看到卓然一身灰布短衣打扮,头戴一顶竹编的大斗笠,背后一把长刀,两只筋骨分明的手中各托着一坛酒,一边向前走,一边远远地将一坛酒抛给项抗,口中喊道:“接好了!”他人虽精瘦,但力气极大,那坛酒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极高的弧线,向着项抗和云华脚下的石阶而去。
秋秋看到酒坛将落之处离项抗足有两臂之遥,心下一惊,以为这坛子必然要碎了,可项抗却在这时,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屈膝展臂,用剑背将那酒坛向上托挑了一下。众人只见酒坛借着真钢剑刚柔并济的剑势,直直腾空飞起,继而下落,被云华稳稳接住。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笑道:“项大哥好剑法,来日我要与你比试比试。”秋秋回头看去,一个眉眼俱笑的姑娘,梳着两条细细长长的小辫子,手中也拿着一柄长剑,正站在大门前。西门看到这女子,悄悄对秋秋说道:“小秋儿,你说锦书姑姑和项舅舅比试,谁会赢?”秋秋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项抗听了欧锦书的话,将手里的剑放回剑鞘说道:“这可不行,若是赢了你,卓然如何能饶过我,若是输给个姑娘家,我项某人颜面何在?”李卓然和项抗素来关系极好,他闻言哈哈大笑道:“老项,你又何须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只说比不过便是了。”
云华一边听着他二人说话,一边将那坛酒的盖子打开了,一时间小院里飘散开来甘冽的酒香。项抗顺着香气回头向那酒坛里看了一眼,说道:“好酒,这不是清州府里的秦淮春么。”李卓然揶揄道:“果然你在酒肉上是个行家,这可是我亲自去老赵的酒窖里面抱出来的。”项抗心中舒畅,便没在意李卓然话中的调侃,只连声说道:“好!好!那我便谢过二位哥哥的好意了。”
李卓然却从云华手中,将那坛酒盖上盖子又拿了回去,说道:“可惜这酒是孝敬你家老爷子的,不是给你的。”项抗闻言道:“无妨,反正大家中午要去家父那边用饭,便一起吃了这酒。”说话间欧锦书走到了跟前道:“可惜只有我们三个学生,要是大家都到齐了,就更好了。”西门三月闻言在一旁说道:“锦书姑姑,我师父那份,我替她吃就行了~”锦书过回头看到秋秋和西门三月站在花架下,忙笑着走过来:“我竟没看见,你们两个小家伙躲在这里。”
秋秋见欧锦书语笑嫣然的样子,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清扬婉兮”四个字来。正想着,便见欧锦书在她面前蹲下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捏捏她的小脸说道:“小秋,你最近可好?”秋秋随着西门三月叫了一声“锦书姑姑”,甜甜地说道:“我很好。”欧锦书笑着拍拍她的脑袋说:“没事就好。”李卓然听到欧锦书这句话,对云华解释说:“前些日子,锦书在江宁算了一卦,算得秋秋。。”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便和她说,若是秋秋真的出事了,云华自然会告诉我们。她一连等了几日,没有收到什么坏消息,才放下心来。”
项抗闻言道:“看来算命之法,也不可全信,项某当年抓周的时候,还抓了一块观音玉牌呢,到现在也没成了神仙。”众人都笑了起来,李卓然说道:“我来了这一会儿了,还没去看过项老将军,先不和你们说了。锦书——”他回头招呼欧锦书道:“咱们走。”锦书应了一声,对秋秋和西门眨眨眼睛,便跑去了李卓然身边。项抗道:“既然这样,也快到正午了,大家便一起过去吧。”众人便一起动身去往东海堂。
项老将军身子骨十分硬朗康健,只是须发与十年前在庐阳书院教授武艺时相比较,已是白了不少。此时项老将军看到昔日教过的孩子们,如同“桃李罗堂前”般站在堂下,心中十分高兴,他看到西门三月和秋秋之后,更是高兴地说道:“刚才我怎么没见到这两个孩子?是卓然和锦书带来的么?”云华连忙解释道:“是晚辈带来的,刚刚时辰尚早,怕两个孩子淘气、扰了您堂上的清净,故而让他们在外面站着,没把他们领进来。”
项老将军看了项抗一眼,有些诧异地说道:“小儿竟没告诉老夫,云华已经婚配生子了?”云华听了这话,心中十分疑惑这么多年,项抗竟从未和自己父亲说起过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正不知如何解释,项抗却接过话头说道:“云华兄哪里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这是他堂哥家的两个孩子,随他来府中做客的。”秋秋听了这话不解地看向项抗,又看到李卓然和欧锦书毫无异议,便知道他们三个定是为着什么目的,在共同瞒着项老将军。
项父点头笑道:“既然来了,就别拘束住孩子,春兰,给孩子拿点心吃。”一个年岁稍长的婢女,闻言捧了点心盒子过来,哄秋秋和西门三月吃。西门三月饿了一早上,此时看见点心,有些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春兰看他着实可爱,便笑问道:“小公子模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