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一脸痛苦,向来流血不流泪的他,眼泪花也在眼眶里转圈。仿佛这些年和蓝羲和一起度过的时光,让他憋屈难受到能要了他的命一样。
蓝羲和看着夜鹰这样痛苦的表情,感觉有把锥子,在狠狠的锥着她的心口。
她真的有那么的不堪吗?
真的就这样不值得被喜欢吗?
她心口那个位置,刹那间,已经被锥的血肉模糊。
而被迫灌进她嘴里的药也感觉不到什么苦。
再苦,也没有心里苦。
“我没有毁了你,真的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用心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在心里,蓝羲和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
可惜,夜鹰听不到。又或许。夜鹰根本不想听到。
他只说:“蓝羲和,你知道这些年的时光,你毁了我的什么吗?”
夜鹰声音沙哑,左眼有一滴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流到了他的颈间。
眼泪有些是滚烫,烫的他到嘴边的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对他来说,说出这些话,就意味着揭开他皲裂不堪,又无比丑陋,让他无比憎恨的伤口,血淋淋的拿给人看。
他不喜欢,但却不得不揭开。
他缓了好久,说:“你毁了我对一个人最简单,最真挚,最完美的爱……”顿了顿,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道:“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汲汲营营多年,用全部真心和纯粹铸造的,可就因为你,全毁了……”
话音低落的令人心疼,深情哀伤的,像是失去了大半条命。
夜鹰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流满面。
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说,他完完整整的爱着一个人,将全部真心都献给了一个人。
他脏了,很脏。
他嫌弃死了自己,甚至还有些厌恶自己。
而此刻,强行递到蓝羲和嘴边的药,倒了一半,喝了一半,但也算是喝完了。
夜鹰扔了手中的碗,摸了一把脸上的泪,不顾脚上的伤,跌跌撞撞朝着外面走去。
天黑了,他也不管不顾,他跑进了森林的深处。
整整一晚,他都没有回来。
他像是一只失去了最珍贵东西的野兽,藏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
深夜,阵阵抽泣声徘徊在无边的黑暗里,那声音,绝望到了极致,痛苦到了极致,也难过到了极致……
森林里的野兽听到那声音,都转头离开了。
…
君柠早起的时候,发现祁霄又来了。
这个祁霄,昨天听说她受伤了,就来看她,结果在她的营帐里,东拉西扯,废话一堆到深夜,但就是说不到重点上。
后来她准备睡了,他不得不走了,他才红着脸突然将她抱在床上坐着,然后强行拆开了她脚上的伤口,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帮她换药。
中途,他看着她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眼睛都红了,差点哭出来。
也就是看她脸色不好,还生出了几分烦躁的样子,他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包扎完伤口后,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好像又没有琢磨好措辞,说了半天说不出来。
君柠又要休息了,他不想打扰君柠,于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那样子,和往常截然不同,像是一个小怨妇。
今儿个,他又来了。
看到他,君柠就容易想到昨晚他那副小怨妇的样子。
不过,祁霄大概是怕她不喜欢。这会儿,他不再一副小怨妇的样子了,他恢复到了之前那副板正清冷贵的公子模样。
他还带了吃的。
“储君,快来用早膳,这是我特意找人给你熬的滋补的粥……”
“你脚上的伤那么重,颈间也有伤口,得好好补补,不然的话,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祁霄将带来的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四处寻找君柠的身影,看君柠坐在床边看信,很是认真,根本没有吃的意思,他又跑到了君柠的跟前,道:“储君,用早膳了?”
君柠收回了看向祁霄的视线,看着手中的信,道:“等我将这封信看完再说……”
这封信是清早夜鹰营地的小厮送过来的,说是让她亲启,里面写了大事。
君柠看着信上的内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越冰人。
祁霄见状,没忍住,问道:“储君,看你神色不大好,发生什么事了?”
君柠已经看完了信,她收起了信,淡淡说了句,“蓝羲和突然小产之后,被人扔回了北夏的军营。北夏因为之前在对战中,野兽全军覆灭,蓝羲和继续行走在军营,本就有些微妙。此番她被这般不体面的扔回去,怕是不死也没半条命……”
而且,蓝羲和先前还是私自带人来救夜鹰的。
罪名不小。
祁霄追问:“将人弄小产的人是谁?将人扔回北夏的人又是谁?这人好生心狠。”
君柠尚未回答,祁霄又说:“是夜鹰对吗?”
君柠点了点头,“嗯嗯,是夜鹰。”
“他为何这般做?”祁霄有些奇怪,“之前还听说他和蓝羲和两人是夫妻,好像很是恩爱,在北夏很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