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
苏沁贴着隐身符,朝着大牢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遇到两拨巡逻的官兵。
大牢的结界前,驻守着一队官兵,约莫有个二十来人。
这些人都是知州派来的,因为谁也知道这怪墙什么时候会消失,为了以防牢里的趁着怪墙消失而逃跑,所以必须时刻守着才行。
此时正值深夜,守怪墙的官兵们觉得这怪墙挺靠谱的,一时半会儿的肯定也消失不了,所以都没当回事,甚至还靠在怪墙上打着盹儿。
苏沁手上掐了个诀,对着那结界转念一声:“收!”
结界开始颤动起来,开始的时候是极小的频率,那些靠在上面打盹儿的官兵都没有察觉,但眨眼之后,振动频率开始变大,把那些靠在上面的官兵都给甩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领队的人扶着帽子,惊慌失措地问道。
“头儿,那怪墙好像要消失了!”
只见一直都是透明状态的结界突然白光大作,在最后抖动了几下之后化作了一块巴掌大的光点,“咻——”一声往漆黑的夜空中飞去,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这……这就没了?”
那领队有些不太敢相信地拿手在前面摸了摸,然后又怕自己摸错了地方,朝着大牢门口的方向往前走。一直到走大牢门前,他才敢确定,那怪墙是消失了。
“快去通知大人,怪墙消失了!”
这一夜,江州城的一众官员一宿也没能休息。
苏沁也没有休息,她担心这些人会连夜对苏岘用刑,逼他认罪,所以一直在大牢外盯着,随时准备再做点手脚吓一吓这些没安好心的狗官。
好在这些人眼下也顾不上苏岘,甚至不太敢靠近大牢。
因为他们害怕那怪墙又会突然出现,再把他们给关在了里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二天上午,当一众官员还在大牢那边研究那怪墙会不会又突然出现时,苏母便在族长和苏岷的陪同下,跑到他们跟前跪下,大呼冤枉。
“我儿没有作弊,请青天大老爷替我儿申冤作主,还我儿清白名声!”
此时这里正围了一大群跑来看热闹的群众,打从那怪墙出现起,大牢这附近的人气就居高不下。今天一早百姓们听说那怪墙消失了,自然又免不了要跑来看热闹的。
年根下,家家户户都闲得很,看热闹的人把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苏母他们的喊冤,让所有围观的百姓都更加激动了,毕竟往年那些被抓到作弊的学子,可没有敢喊冤的。毕竟人证物证俱在,还有啥好狡辩的。
现在这家人喊冤,到底是考生真没作弊,还是这家人想拼一拼运气呢?
章知州等一众官员万万没有料到,苏家会来这么一出,一个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母挺拉得下脸的,哭天抢地道:“各位大人,你们可得为我儿苏岘做主啊,他的学问可都是实打实的,书院的先生可以做证,根本不需要作弊。他定是被人陷害的,请各位大人开堂,替我儿讨一个清白公道。”
章知州冷着声音道:“苏岘作弊一事,本官亲自在考场上抓到的现行,难道这还能有假?”
苏母扯着嗓子道:“这一点没什么好质疑的,但是那笔肯定不是我儿子的,绝对是被人调包了。恳请大人开堂,公开审理此案,让我儿有机会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说。如果真是他作了弊,那么他任由大人处置。如果是被人陷害,也好让大人找出真正在背后害人的凶手。”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章知州也没办法拒绝。
而且苏岘的事情本来早就该审理了,那怪墙的出现已经让这件事情拖好几天,再拖下去,恐怕会生变。
于是章知州便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苏岘不会作弊,那本官就依你所言,公开审理此案,给苏岘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回衙门,开堂!”
衙门离着大牢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十来分钟。
章知州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江州城的一众官员。苏沁一直保持着隐身状态,跟在苏母身边。
到了衙门前,苏母走到那惊堂鼓前,拿起鼓槌在鼓上猛敲了几下。
章知州让衙役把她给拦了下来:“不必敲了,大人都已经要审理案子了,敲它作甚。”
苏母理所当然地道:“那不都得走走过场。”
她敲这鼓,可不是敲给章知州和这些当官的听的,而是敲给这江州城百姓听的。
沁娘说了,她有办法让这些官员们在堂上把真相说出来,要尽量多招些看热闹的过来,要让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不但苏岘能洗清作弊的罪名,这些陷害他的官员一个都别想跑脱。
苏母觉得这样做才解气,这些狗官仗着有点权势,就随意毁人前途,断人生路,现在她闺女有这个能耐,那自然也是要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的!
既然要害人,就得做好被人反扑的心理准备!
章知州不知道她的想法,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走上了正堂之上。
据他所知,苏家这几天可没少奔走,徐家却是连面都没露。昨天徐家那管事似乎还跟苏沁娘不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