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家对面的那个宅子,如今已经盖了大半,初具雏形,宅子不多大,但看着却挺精致讲究。
此时那些工匠们却都纷纷停下了动作,打算看看热闹。
毕竟这王久庆在这里转悠了这么多天,为的是什么,他们心里可都是有数的。如今正主回来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这么想着,就见王久庆停下匆忙的脚步,整了整衣服,这才热情地朝苏沁迎了上去。
“沁娘,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你这出远门,为何也不同我说一声,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
听听这语气,任谁听了不得多想!
秦婆子气得又想去拎扫把了。
夏婆子比她冷静不少,上前一步挡在苏沁身前,冷喝:“你是谁!我家太太不认识你,别在这里满口胡诌!我家太太夫家姓程,你若再敢直呼太太闺名,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王久庆可没把这几个下人放在眼里,直愣愣地看着苏沁,“沁娘,小半月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是不是路上累着了?正好我前些日子买一瓶香膏,你拿去擦脸,保证能让你的皮肤变得又白又嫩。”
说着,他便要越过夏婆子,把那包装简陋的香膏递给苏沁。
他想的可美了,等苏沁伸手接的时候,他就顺手拉着她的手不放。如果她不接,那他就正好顺势将香膏塞进她手里。
只要两人有了身体接触,她又收了她的东西,对面那么多人看到,这苏沁娘就和他扯上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只是他想得可美,在场所有人都不是傻子。
秦婆子上前不客气地推了他一眼,“你打哪个洞里冒出来的癞蛤蟆?就这破玩意儿,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不上眼,竟然也好意思拿到我们家太太跟前来丢人现眼!当我们太太是那起子眼皮子浅得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一瓶几文钱的破香膏也能当个宝,穷成这样还不赶紧回家找根裤腰带扎脖子上,这样还能省下两口粮食!”
她的声音可不小,传出去老远,对面看热闹的工匠都惹不住笑起来。
他们虽然没跟苏沁主仆接触过,可也看得出来,人家苏沁家底厚着呢。这王久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想也就算了,关键还是个穷抠搜,人家苏娘子就是真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这等货色。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工匠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谁,快别丢人现眼了,还不赶紧把你那宝贝香膏揣好了,一会儿要摔不见了,怕是得心疼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了。”
这话惹得其他工匠们哄然大笑起来。
王久庆被推得一个趔趄,又听了秦婆子这样的话,还被那些工匠给嘲笑,气得脸都绿了。
“沁娘,你家这群刁奴,实在太过分了。你性子这么软和,迟早会被她们欺负的。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把她们都发卖了,重新买几个老实本分的,这样才不用担心恶奴欺主。你要是抹不开面儿卖她们,那你把她们的卖身契给我,我帮你去处理,一定给你挑几个稳妥的人回来。”
王久庆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几句话就把他和苏沁的关系说得更亲密了几分。
杜娟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坐在车辕上,把一只胳膊撑在何敬肩上,上下打量着王久庆:“嘿,我说哥们儿,你谁啊?你搁这儿逼逼啥呢?我咋听着你这话,好像是要谋我弟妹的家产啊。来来来,你今儿就把话跟我们好好掰扯掰扯,你是打哪个蛤蟆洞里爬出来的?你想干啥?怎么的,打量着我弟妹没人撑腰就想来吃绝户?”
方才在路上里,杜娟一直坐在车里,所以王久庆并没有看见她,见她一口一个弟妹地称呼苏沁,再看看她靠着何敬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先前想多了。这是两口子。
称苏沁弟妹,那这两人自然就是程彦安的朋友了。
于是王久庆换了一副面孔,义正词严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我跟彦安是什么关系?我跟他可是亲如兄弟的铁哥们儿!如今彦安不在了,我做为他的挚友,不忍看他的妻小受苦,被恶奴把持,来说几句公道话,替她撑撑腰,难道有错吗?”
“倒是你们这些人,思想为何这么龌龊!难不成沁娘以后都不能跟任何男人说话了吗?只要说了话,就是要谋沁娘的家产吗?你们把人也想得太坏了!”
“倒是你们,我还要问问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以为沁娘老实没见过世面,就打着彦安的旗号来接近她!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杜娟都被王久庆给说愣住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把不要脸发挥得这么清新的人。不但把自己塑造成这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还倒打一筢,说他们才是要谋苏沁财产的人。
王久庆扭头对苏沁说道:“沁娘,你以往一直都在村子里,并不知道彦安相熟的人都有哪些。我和彦安关系最是亲近不过,他的朋友都有哪些,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两人,我以前从未见过,你可千万要当心有些人打着彦安的旗号来接近你。你如今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太多人都想要来打秋风,那才是真正想吃绝户的人!”
杜娟都气笑了,这人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明明自己打的这样的主意,但硬是脸不红气不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