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反对他随军西行,只有一个人例外。
当得知太子又要出征时,李茵平躲在工坊里,越发废寝忘食地忙碌着。
她要竭尽全力给太子提供他所需要的东西。
一把可以弹射石子之类小碎块的强力“手枪”,改进后的指南针,可以伸缩的小刀,攀岩用的钩索……凡是他想得出来的,她都会想各种办法帮他弄出来。
发射石块的“手枪”太象玩具,经过刘据的建议,把它改成了体型稍大,可以发射铁箭头的真正杀器。
他开始紧锣密鼓地做准备。
西域和西南地形地貎不同,没有太多的山川河流,更多的是沙漠和戈壁,所以战马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虽然可以骑马,也能长途远行,但是骑马上战场,那就差得远了,他需要其他辅助工具。
为此,他还特意修书一封,把远在巴蜀之地的郑灿叫了过来。
郑灿比初见时瘦了许多,两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也睁开了,也许是一路奔波的缘故,整个人看去特别憔悴。
“允直,请你回来,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只有你能帮我。”
郑灿受宠若惊,一躬到地,“能得殿下器重,是郑灿的福气!”
刘据把他扶起,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殿下要把路从长安修到西域?”
郑灿被他过于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也不是真正的路,或者说……栈道!”
在平地上修栈道?
郑灿理解不了。
本来还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地,郑灿拉着袍角跪了下来。
“殿下,小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会触犯您的天威,但小民也必须要说,此时……不宜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啊!”
大兴土木?
刘据把他扶起来笑道,“允直,你想多了。本宫不是要兴什么土木,本宫要的是轨道!”
“轨道?”郑灿眼睛一亮,“殿下要修直达西域的轨道?”
刘据点点头,“允直,帮本宫谋划一下,咱们先从长安,过左右辅都卫,把沿途设有驿馆的地方都连接起来,需要多少木料和人工。”
郑灿疑惑道:“殿下打算用木料?”
刘据想了想,“其实最好的是铁轨,但是……咱们目前好象没有这个条件,先用木料顶一阵子,待西域商路开通之后,条件许可了,再换铁轨。”
郑灿道,“殿下有所不知,小民在律高和俞元两县的矿场,轨道全部换成铁轨,皆因木轨不耐用,潮湿易腐及虫蛀,极易脱轨。”
刘据点点头,“有一种树木,坚硬,又不怕虫蛀,还有香味……”
他没有说出香樟这两个字,因为这个时代有没有他不知道,如果有,当代人怎么称呼他就更不清楚了。
郑灿大喜道,“殿下说的可是乌樟吗?”
刘据道,“没错,就是樟树!这东西全身是宝,叶子可养蚕,种子能榨油,可制成……好多有用的东西。”
他又差点脱口说出樟脑和肥皂来。
郑灿道,“乌樟倒是不少,可是……无人敢砍,樟蚕丝还是很珍贵的。”
刘据点点头。
在他的印象中,用樟叶喂出来的蚕,吐出的丝质地坚韧,特别适合做渔网。
但在这个年代,用蚕丝做渔网,有点奢侈。
“允直,本宫在你岳丈卓老先生那里见过许多铁皮条,你矿上有吗?”
郑灿道,“都是些无用之物,冶铁场均有,大多回炉再炼。”
刘据道,“妙极!可在木轨外包覆铁皮,车轮也包以铁皮,仍用马来拉,会不会有效果?”
他并不太确定,是因为现在的车轮和车轴都是木质,干磨!
想到这里,他忽然眼睛一亮,做个简易的轴承还是可以的,至少把干摩擦变成滚动摩擦,能节省很多力气,还能大幅提高耐用度。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郑灿一说,郑灿顿时来了兴致,“殿下,此事大有可为!”
得到他的认可,刘据顿感欣慰,“此事可立即着手进行。”
郑灿道,“请殿下盘一片冶铁场下来,交给小民打理,二十日之内必有结果!”
刘据道,“此事容易,本宫这便进宫面圣。”
当武帝得知他雄心勃勃的造路大计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打通西域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征服谁,而是通商。
只要道路能通,其他事情大多都可迎刃而解。
这个道理武帝是明白的。
不但这件事答应得爽快,武帝大手一挥,特别批示,长安左近所有铁矿场,太子均有权节制调度。
本来因为卫子夫的事,他心里对武帝老爹多少有点怨气,如今大事面前丝毫不含湖,刘据又开始敬佩他了。
他在博望苑给郑灿腾出一间房,回来时发现他正和一个少年人说话。
“中儿,快些见过太子殿下!”郑灿拉着少年给刘据行礼,“殿下,这是小儿郑中,拙字隆兴,小民把他带来,看看能否为殿下所用。”
刘据道,“本宫正是用人之际,他可有什么擅长的吗?”
郑中恭敬地呈上几张纸,“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