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历冷哼道,“如能为民除害,鹰犬又如何?”
王贲使劲吐出两口血水,颤声道,“太子殿下,要钱还是要金,您随便说个数。”
刘据看向李陵笑道,“少卿,有人把咱们当成打劫的贼人了。”
李陵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厉声道,“谁给你们的底气,敢站着和太子殿下说话?”
周围的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跪倒。
王贲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跪下,幽幽道,“太子殿下,您是京城里的皇亲贵胄,何必为难我们乡野小民?”
“这些贱民您又带不走,您也不可能不走,五陂县一半以上都是我王家的人,看我王家脸色行事。小民答应您给他们一些补偿就是,还田建屋就算了,请太子殿下三思!”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刘据点点头,“本宫的确不能在此地耽搁太长时间,既然你王家势力如此之大,那么本宫就以攀附皇亲的罪名,将你王家族诛,如此一来,五陂县还有几成人是你家的呢?”
王贲一愣,嚣张之态一扫而光,颤声道,“即使您是太子,也不能滥杀无辜!”
刘据哈哈一笑,“你无辜?可笑!”
太子殿下去而复返,再次坐堂。
这次彻底轰动整个五陂县,县衙外人山人海。
张从德昏庸无能,欺上瞒下,被当即免官,杖责二十大板,贬为庶人。
那个不知为何物的县丞也领了二十板子后,灰溜溜走出大堂。
王老头儿欺君犯上,本应判死,但因为年纪太大,免去死罪,改杖三十,在第十板子打下去之前领盒饭。
王贲,王云积父子横行乡里,欺君犯上,斩立决。
同时没收全部财产充公。
当围观的百姓看到父子二人血淋淋的人头掉落时,暴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
办完这些事之后,太子刘据在县衙门口张贴告示,限苦主三日之内到县衙登记认领被占财物,同时接受检举揭发,什么豪强贵戚,统统一边去!
百姓们开始还有些犹豫,可是当他们亲眼见到王家父子被斩,财产尽没,样样都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实事之后,便开始了踊跃的举报竞赛。
刘据也没想到,一天之内竟然接到上千起喊冤申诉案,把他带来的这些人忙得不可开交。
凡是被举报的人,只要事实存在,立即处理,决不拖泥带水,尤其是和王家沾边的人,一律重处。
不到三天时间,拘捕了近两千人,连县衙的牢房都不够用了,只能搭建临时帐篷,充当狱所。
赵营平有些忧心,这么多人如何处置,短时间恐怕难以完成定论,会影响南下行程。
刘据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人没少抓,但是里面有多少人真有罪,有多少人被牵连,还有多少人根本就无罪,都需要一一甄别,这种工作量可不是他们这些人短期内能完成的。
按他的本意,抓人只是为了威慑屑小之辈,真没想过要大开杀戒。
对于这种事情,他身边的人都帮不上忙,正苦于善后工作怎么做时,李陵来报,“殿下,又有人喊冤。”
收拾烦乱的心绪,来到正堂刚刚坐下,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人跪在下面又哭又叫。
“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起头来看一眼刘据,回答,“小民王小二,有天大冤情请太子殿下为小民做主。”
王小二道,“小民隔壁有一户豪强,姓杜名延年,经常欺压百姓,更是时不时殴打小民,请太子殿下为小民做主啊!”说完便扯着嗓子干号起来。
刘据心烦无比,皱眉道,“别哭了。来人,传杜延年到堂!”
他不可能听信一面之词,尤其是这王小二,目光闪烁,动作夸张,和普通百姓不太一样。
说白了,就是不象好人。
很快,杜延年被带到大堂上。
刘据定睛一看,忽觉眼前一亮,这个杜延年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长衫,干净整洁,整个人看上去颇多祥和之气,怎么看都象是读书人。
“堂下何人?”
杜延年拜倒叩头,“小民杜延年,字幼公,南阳人氏。”
刘据又问王小二,“你要告发的人是他吗?”
王小二不住地点头,“对对!就是他!”
杜延年道,“殿下,此子乃乡间野人,数次骚扰我家人,被我赶走怀恨在心,故来诬告于我,请殿下明辨!”
刘据皱眉道,“王小二不是与你为邻吗?”
杜延年道,“小民左邻为一对老夫妇,此子频频骚扰欲强占其屋,被小民呵斥过。”
王小二瞪眼道,“那是我干爹干娘,房子是他们自愿给我的,你多管的什么闲事?”
刘据道,“杜延年,王小二,本宫没有时间察辨真相,你二人当堂摔上一跤,赢者采信,输者先打三十板子。”
杜延年一愣,“殿下,小民不会打架!”
王小二却跳起来叫道:“来呀来呀!看我不摔死你!”
刘据转而把目光望向别处。
杜延年见状只得起身,结果还没站稳就被王小二一把推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