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林荫小道缓步前行,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不知名的花香,沁人心脾。
两侧陪侍的宫女内侍时不时偷眼看向刘据,眼中诸多感激之色。
太子曾为他们求情免去皮肉之苦,那份感恩是发自内心的。
“父皇,还有一事,儿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彻道,“仅管说。”
刘据道,“儿臣得知各封国都有铸币权,父皇可曾考虑过把铸币权收回,由朝廷统一管理?”
刘彻停下脚步看着他,“据儿,朕之前曾明令废止地方铸币,归由上林三官统一铸五铢钱,但……无法避免地方盗铸,如今……朕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朕曾尝试改币,黄金,白金都曾试过,效果甚微。”
刘据一愣,他可没想到这一层。
刘彻接着说道,“朕不止一次想过彻底解决之法,不能操之过急,要讲究章法。所以……朕在等!”
刘据道,“儿臣不明白。”
刘彻嘴角微微上扬,“朕在等他们犯错!”
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从甘泉宫回来,刘据满脑子都是如何筹办长安花会的事,车舆行到长宁街口时无法前行,侍卫连喊数声他才听到。
“殿下,前方道路不通,要不要转到康驷街?”
从长宁街可直达太子宫,转到康驷街就要多走四五里路,刘据掀开轿帘向外观望,前方路口人山人海,吵闹声不绝于耳,似乎有人在打架。
“过去看看!”
他把一个侍卫派过去,功夫不大,侍卫带着一个校官模样的人快步来到车前。
“中尉府左丞顾义维参见太子殿下!”
刘据点点头,“前方发生何事?”
顾义维道,“回殿下,前方流民闹事,下官正在处置。”
流民?
刘据心头一动,问道,“何时处置完毕?”
顾义维:“……流民较多,可能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
刘据道,“好啦,你去吧!”
顾义维起身离去,他吩咐侍卫改道康驷街回太子宫。
车舆行到一半,他想起一件事,再次改道上了信阳道。
霍光的府邸就在信阳道上。
此时天色已晚,霍光正在用晚膳,见太子到来,大喜过望。刘据道,“子孟,本宫只说几句就走。”
霍光道,“请殿下吩咐!”
刘据问道,“京城治安是否在你管辖之下?”
霍光道,“臣隶属中尉府,京城治安也在职责范围之内。”
刘据道,“那就好。本宫交代你一件事,务必在两日之内将京城流民清理干净。”
霍光道,“臣领命!不过……流民不同于刑犯,不可直接拘捕,如何处置,请殿下示下。”
刘据沉思片刻,“流民之所以为流民,必是衣食无着,给他们找个能吃饱饭的地方吧。”
霍光道,“臣明白了。但是……臣需要一个理由。”
刘据又想了想,“理由嘛……你问问廷尉署杜周,他会给你一个合适的理由。”
要在长安举办花会,良好的治安是必须要保证的大问题。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霍光找到杜周之后,杜周给出的理由极为简单粗暴,把流民和朱安世刺驾一案联系起来,一下子就拘捕了两万多人。
也正为如此,长安城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虽然少了几分喧闹的烟火气,但是治安形势却在短期内迅速转好。
回到太子宫,他把史良娣叫到身边,交给她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组建太子府代表队。
“殿下,什么是……代表队?做什么?”
史良娣一头雾水。
刘据解释道,“咱们的太子府代表队任务有两项,一是歌舞表演,另一个是刺绣服饰出售。”
史良娣还是不明白,追问道,“殿下,您能说明白些吗?”
刘据便把皇上准许举办长安花会的事说了一遍。
史良娣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上允了?”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或者说……有点胡闹。
虽然感觉怪异,但是夫唱妇随还是必须的,史良娣答应了他的请求。
刘据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都是如何办好花会的事。
大汉国库没钱,不代表民间没钱!
老百姓手里没钱,不代表商人们手里没钱!
皇上手里没钱,不代表封国王侯手里没钱!
只要把声势造起来,到时候广告费,赞助费,加盟费,拍卖费,乱七八糟的各种费加在一起,他不相信搞不出建一座宫殿的钱来。
在自己手里把建章宫的事解决了,他这个太子之位应该稳了吧?
刘据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憧憬中沉沉睡去。
不过,现实却狠狠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到未央宫给卫子夫请安时,他本来还兴致勃勃地提出,由皇后组织一只未央宫队参加歌舞大赛时,卫子夫的脸当时就黑了。
“不为你父皇分忧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玩乐,你是不是觉得你我母子已然高枕无忧?”
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