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高烧中遇蛇,惊惧昏厥过去的消息很快从凤华宫传了出去。
凤华宫里的宫人都以照顾不周的名义,被关在里面被狠狠处罚了,只要路过凤华宫,就能听到里面宫人的哀嚎声和求饶声。
就连医术精湛的冷流大夫,也摇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又进去了两个御医,同样唉声叹气,说回天乏术了。
礼部甚至暗中准备起了公主的丧仪,一时间满宫哀色。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母皇肯定是怀疑我了,她质问我昨天晚上去凤华宫做什么了,脸色好可怕。”
寰晢一脸惊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而后忽然抓住潘举的胳膊。
“潘举!蛇是你放的,你不是说只要妹妹...母皇和父皇就会更加疼爱我吗?为什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潘举道:“大皇子稍安勿躁,圣后是怎么跟您说的?”
寰晢道:“母皇说,她会彻查清楚真相,若是找到真凶,她定会将其千刀万剐。”
说着,寰晢猛然打了一个冷颤,像是害怕极了。
潘举道:“您又是怎么说的?”
寰晢道:“我说我不知道,我说我去凤华宫只是想跟妹妹说说话,但是里面没有声音,我以为妹妹睡了,就走了。”
潘举道:“大皇子别怕,您说的没问题的。”
可潘举看到寰晢的样子,就知道以圣后敏锐的性格,定然是看出来了公主遇蛇跟大皇子脱不了关系。
不过背后之人要的就是圣后怀疑,让圣后和圣上与大皇子离心。
寰晢像是要哭出来了:“我母皇真的怀疑我了,会不会把我千刀万剐,潘举,你说话啊,我该怎么办?”
潘举道:“大皇子放心,您可是圣后的亲儿子,她怎么会将您千刀万剐呢!只是...”
寰晢道:“只是什么,你说啊!”
潘举道:“只是二公主在圣后和圣上心里的地位,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啊,说不准真的就跟您离心了。”
寰晢颓唐地坐在凳子上,一脸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么念叨了一会儿,寰晢忽然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向潘举。
潘举不敢躲闪,被里面的热茶浇了一身水,额头上也鼓起一个大包。
“大皇子饶命。”
寰晢道:“你不是说只要妹妹死了,父皇和母皇就会只宠爱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
紧接着,寰晢拿起屋子里能举起来的东西,往潘举身上泄愤。
就是把他打死了,也难平寰晢心中的恨。
但寰晢总归记着正事,发泄过后,潘举身上都是伤,只能蜷缩在地上呻吟了。
寰晢道:“你若不说出来一个办法,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潘举一身狼狈爬起来,跪在寰晢跟前,艰难道:“大皇子放心,圣后就算发现了,也不敢对您怎么样的。”
寰晢道:“她不会对我千刀万剐,却会一直像今天这样,对我冷漠疏离,对我不理不睬!就好像,就好像我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的仇人。”
潘举道:“大皇子,只要你成为太子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寰晢道:“我要怎么成为太子,父皇在凤华宫里出不来,母皇把持朝政,谁会支持我成为太子?”
潘举道:“会有人的大皇子,朝中忠君之臣何其多,怎么会没人支持您呢?”
终于来了。
寰晢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你说这话我不信,都有谁!”
潘举刚刚被打得有点儿懵,看着寰晢手中又拿起的镇纸,连忙道:“詹事府詹事罗朴,左副都御史杨本,太史官孙林...”
潘举一口气报出八九个人名,寰晢一点点去回忆对这些人的印象。
末了,潘举看着寰晢手中的镇纸,小心翼翼道:“大皇子,您绝对不是一个人跟圣后对抗。”
寰晢又做出发怒的样子:“这些人有什么用?最高也不过连实权都没有的三品詹事而已,怎么能帮我?”
潘举知道,他自己能接触的只有这些人,但是这些人背后必定还有位高权重的朝中大员。
潘举安抚着寰晢的情绪:“大皇子放心,除了这些人,朝中还有许多呢,您放心,只要您愿意,他们都愿意为您马首是瞻。”
寰晢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潘举道:“你去想办法弄清楚,都有谁愿意追随我,若是真的...”
寰晢眼中闪过几许疯狂:“若他们真有本事,我会带着他们,在父皇出来前,逼迫我母皇,立我为太子。”
潘举脸上稍显迟疑。
寰晢像是压抑着什么,对潘举道:“反正...反正妹妹也要死了,母皇再无退路!只是先立太子罢了,又不是让我监国摄政,跟母皇夺权!她没有理由再拖着了。”
潘举为难道:“奴才只是一个太监啊,奴才哪里有本事知道朝中大臣的意愿?”
寰晢掩面哭泣:“所以说,还是没办法对吗?”
潘举眼珠子转了转:“奴才实在不忍大皇子被逼到这种地步,奴才就是冒着杀头之罪,也会帮您出宫问问。”
寰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