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回去后,对关言道:“给我查顾玉。”
以前他尊重顾玉,知道顾玉有很多秘密,知道她背负很多,从不逼她。
他想要等顾玉主动坦白的那一天,从不干涉顾玉的事情。
他总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迟早能等到顾玉敞开心扉那一天,可如今他终于明白,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顾玉已经大胆到弑君的地步,怎么可能对他全盘托出。
他只能自己挖掘顾玉的秘密。
他一定要看看,究竟什么事情,小冷大夫都能知道,却不让他知道。
关言问道:“查什么?”
君泽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道:“从她袭爵之后,事无巨细,全都查个清楚。包括她的家人,顾氏亲族,还有小冷大夫的身份。”
顾玉就是在袭爵后变得冷漠。
小冷大夫也是顾玉在袭爵前回到了顾府。
袭爵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泽只恨自己蠢,当时怎么没多想,及时去查找真相。
关言道:“是。”
君泽又问道:“小冷大夫那边怎么样了?”
关言道:“府邸,藏了,绍太尉的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君泽沉默一瞬,道:“不必管他。”
冷流现在腿断了,短期内都入不了宫,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说他对冷流动手,已经引起圣上注意了。
若是这段时间再对小冷大夫出手,会沾上不必要的嫌疑。
等等。
君泽桃花眼一眯。
留意到绍太尉这三个字。
他想到上次在练武场,顾玉喝醉了与自己一起打架发泄情绪,哭着说“我一定要打败他。”
顾玉为什么一定要打败绍无极?
只是因为她当众被绍无极打趴下两次吗?
还是她一心想要对圣上下手,把控朝堂,所以打算除掉绍无极这个圣上最信任之人?
君泽想不出一个结果。
明明在江南的时候,顾玉对绍无极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怎么回京之后,就屡次三番与绍无极对上?
不应该啊...
顾玉不应该非要跟绍无极较个高下。
老镇国公顾钧益战死在落日关,若非绍太尉支援及时,落日关怕是要被西戎人攻进来,老镇国公和顾家军做出的努力也将功亏一篑。
而且老镇国公的衣冠都是绍无极带回来的。
顾玉就算对其没有感激,也不该是充满敌意。
在江南时,他提及绍太尉,顾玉还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可是上次,顾玉在说起她被绍无极打趴下时的痛苦不是假的。
君泽想不明白,对关言吩咐道:“也查查老镇国公和绍太尉之间当年有何恩怨。”
关言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是。”
君泽也清楚,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并不好查。
但是他一定要得出个结果。
-------------------------------------花灯节后第五天。
大禹朝终于迎来了新年的第一场朝会。
因为过年时,绍无极血洗徐家,圣上感染风寒,让朝臣都很是忐忑。
今日的奉天殿格外安静,只有一两声咳嗽从前面传来。
顾玉竭力压下喉间的痒意,不愿惹人注意。
花灯节冻得太厉害了,她感染了风寒,现在还没调养好。
就在诡异的寂静中,随着福海的一声高呼,圣上缓步走上龙椅。
众人山呼后起身。
有些人悄悄抬眼,发现圣上面色无恙,打破了他们对圣上身体种种不好的猜测。
过年期间,徐皇后被废,徐家倒台,九皇子派的人都像是受惊的鹌鹑,不敢触圣上霉头。
而三司审案的惯例被绍无极打破,不得不站出来问个清楚。
然而这次朝会,圣上竟然让绍无极背着重剑站在了自己身侧。
对其维护之意可见一斑。
可总有脑袋硬的。
御史台的郑御史上前一步道:“禀圣上,绍太尉不经三司,妄自定案,于春节时屠杀徐家满门,手段凶恶,令人胆寒,请圣上严惩,以儆效尤。”
绍无极听见这话,鹰目一扫,那个御史瞬间如芒在背。
圣上道:“事急从权,过年期间,各官衙闭门。
废后徐氏勾结徐家毒害龙胎,证据确凿,绍太尉此行无可指摘。”
郑御史道:“敢问圣上,若以后再遇事急从权,绍太尉是否可不经三司,直接定案动手?若是如此,国法何在?天威何在?”
圣上转着手里的十八子,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圣上看着郑御史道:“与其在这里指责绍太尉,三司不如在办案时手脚麻利些。别奏折还未写完,罪人已经将所有证据都抹了个干净。”
郑御史还要再说什么,刑部侍郎余大人走上前道:“敢问圣上,内卫处是个什么衙门?是否凌驾于三司之上?”
圣上看了绍无极一眼。
绍无极背着重剑,从圣上身侧走了下来。
他刻意来到郑御史和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