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看了松阳一眼,颇为无奈,道:“你烦不烦,人家要什么你就要什么。”
松阳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但是这次她学聪明了,知道自己一味要求不能打动君泽,便转了一下眼珠,道:“你是不是怕自己比不过顾小公爷?”
松阳的声音不算小,顾玉也刚好听到了往这边看。
君泽抬头看了顾玉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呵。
”
要想入灯阵,需要先交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能卖十几二十个普通的花灯了,但依然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八十一道灯关,从第一道到第八十一道,越往里面走,灯就越漂亮。
差不多到了第三十道的时候,灯的精致程度就超过了一两银子。
到了第五十道,制作的灯足以呈给达官贵人。
到了第七十道,可与宫中名匠做的灯媲美。
到了第八十道,则可称为鬼斧神工。
到了第八十一道,连续数年,无一人能解。
亦或者说,写出的答案不能令制灯者连老怪满意。
许多人仅仅走到第十关,就走不下去了。
顾玉在前面一关一关地拉着红绸,许多题只是略一思索,便能写下。
她的左边是君泽,君泽一边不耐烦地写下一道道答案,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在松阳的一激之下,进了灯阵。
大概是之前在顾玉面前丢掉的尊严太多,想要挽回一点儿。
可这样的代价就是,他们两个同时进入灯阵,越往后,人越少,一直到了第五十关,整个灯阵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君泽不知顾玉怎样想的,他很是不自在,甚至想要逃离这里。
原本是心有灵犀的两个人,居然有一天,独处起来会觉得如芒在背,君泽心里发苦。
两人解题的速度不相上下,外面围观了许多人。
到了后面,每下一题,外面就会有人欢呼。
松阳和顾琼站在外面骄傲极了,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不方便暴露身份,二人都想要冲着人群大声喊:
“里面的人是我的哥哥,厉害吧!”
到了六十五道,二人解题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里面不再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文字游戏,而是涉及了九章算术、兵法布阵、古籍注解、甚至有象棋残局。
可谓包罗万象,涵盖万千。
好不容易到了第八十题,两个各抽一道。
顾玉抽到的是道兵法题,不得其法。
君泽抽到的是道九章算术,亦是不得其解。
大概是前面解题的速度太快,他们一停下来,外面的人就紧张得不行。
“以为能看到个奇迹,没想到还是不行啊。”
“还是不行吗?看来今年的灯阵又无人能夺魁了。”
“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拿不到灯魁,第一关和第八十关是一样的。”
“唉,我就说这灯阵就是坑钱嘛!”
“可惜啊可惜。”
松阳和顾琼在灯阵外面亦是十分忐忑。
在不远处的一个酒楼里,两个老人对弈烹茶。
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人道:“看来,那两个年轻人遇到难题喽。”
另一个容貌冷硬的老人抚了一把胡子,把放大镜放在手边,道:“庸才。”
白胡子老人激动道:“庸才?居石头,你一口气解八十道题试试?而且那些题里涉猎广泛,两个年轻人能走在这么短时间内走到这里,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那个老人竟然是顾玉的顶头上司居子石居尚书。
居子石抬眼看了白胡子老人一眼道:“连老怪,你的灯阵我又不是没闯过。”
白胡子老人正是摆出灯阵的连老怪,他哈哈大笑道:“当年的题是我出的,今年的题是我们一起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放进去好多难题。”
居子石道:“题难与易,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得看解题之人的本事。下面两个人显然没这本事。”
连老怪哼哼几声,道:“五指尚且有长有短,哪儿能要求一个人本事万全。我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居子石拍着桌子道:“此与作弊何异!”
连老怪才不怵他,道:“你难道就不想听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看待那最后一道题?”
居子石瞬间熄火,但是又不愿做这种给人开后门的事情,不肯说话。
连老怪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而后连老怪叫来一个仆从,在仆从耳边言语一番,仆从低着头走了。
君泽站在那里,看着那道题,觉得自己不该来。
上面赫然写道:“今有圆材,埋在壁中,不知大小以锯锯之,深一寸,锯道长一尺,间径几何?”
离谱。
他一个武将,为什么要解这玩意儿?
而背后的顾玉拿到题目亦是沉默了,场面赫然写道:《孙子兵法·行军篇》有言:“凡此四军之利,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何解?
顾玉看过孙子兵法,但终究没有深读,这一方面她比不得君泽。
若这道题给到君泽,他一定能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