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玉总觉得君泽有些许不对劲儿。
看她的眼神十分微妙,顾玉形容不出来。
早上收拾碗筷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碰了君泽一下,他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不过他的话少了些,也没那么气人了,是件好事,顾玉便没有深究。
晚娘被送了过来,顾玉跟君泽一起把她带到一个屋子。
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可是在一些人看来,她的美丽仅限于符合瘦马的标准。
晚娘眼神木讷,行动迟缓,嘴里不停念叨着:
“天地摧崩,邪祟横行,神女降世,普度众生。”
顾玉皱着眉头,这不是一般的佛家和道家咒语。
天地摧崩指的是什么?邪祟横行又是什么?
神女指的是谁,人在哪里。
顾玉问道:“晚娘,你可记得朱见春。”
晚娘木讷的眼神有一瞬的波动,小声道:“求神女赐福于见春,保佑他无灾无难,逢凶化吉。”
顾玉略想了想,道:“晚娘,朱见春身受重伤,需要神女赐福,你能不能告诉我,神女在哪儿,我带着朱见春去找她。”
晚娘依然反复念着那句话:“天地摧崩,邪祟横行,神女降世,普度众生。”
顾玉跟君泽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君泽道:“我试过很多方法,她人一直这样。”
顾玉道:“大禹朝信仰佛教和道教,但是她说的都不是两家之语。江南这里,还有什么供奉神女的教吗?”
君泽道:“杂七杂八的教很多,倒没听说过有信奉神女的。”
“神女,神女。”顾玉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又没能抓住。
君泽道:“我们刻意去找都找不到,只能说明她们很谨慎。”
顾玉想到莺歌燕舞,外表来看,根本就是普通的瘦马,也的确不会武功。
她们潜入这些富商府里,到底图什么呢?
顾玉忧心忡忡道:“她们一共在运河上出现过两次,每次都准备了炸药、鱼雷。我担心她们所图甚大,江南已经够乱的了,这样一方人不知目的躲着暗处,让人不得不警惕。”
这是个冷兵器时代,战场上还是以刀枪剑戟为主,火药一旦用不好,就会自伤。
但火药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
两次出动,一次抢粮,一次抢人,火药都用得不少,
这么大手笔,恐怕她们储备的还有更多。
顾玉越想,眉头皱得越深,忽然一只手扶上她的眉心,把她吓了一跳,问道:“你干什么?”
君泽嘟囔道:“小小年纪,皱什么眉。”
顾玉没好气地说:“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认真跟你说那帮人呢,怎么就看我皱眉了呢。”
跟君泽相处久了,顾玉总是忽略他逍遥王的身份,说话间多了几分随性,现在看他走神,不悦地又抱怨一声:“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泽自讨了个没趣,刚刚是有些走神,他越看越觉得顾玉那张脸好看,尤其是认真的时候,格外引人注目。
怪不得顾玉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一个个寻死觅活也要嫁给她。
君泽心里平生出莫名的烦躁。
顾玉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究竟,便道:“如果直接让人送来几个瘦马询问,怕是也问不到什么。”
君泽直接道:“可以严刑逼供。”
事到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顾玉正想应下,一个衙役急匆匆赶来。
“顾钦差,平南将军,大事不好了,安亲王平安回不夜城了,还放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流言。”
那个衙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也不敢说是什么流言。
顾玉和君泽把他带到一处厢房,顾玉道:“你快说,恕你无罪。”
那个衙役哆哆嗦嗦,道:“流言说,说当初给圣上接生的医女流亡到了江南,被安亲王所救,医女言明非当今太后所出,乃掖庭淫妇所生,而且圣上的出生日子与记档不符合,非皇室血统,谋朝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话说完,那衙役开始跪地磕头,道:“钦差饶命,将军饶命,此话乃是安亲王妖言惑众,非卑职所言,求钦差、将军饶命,饶命啊。”
顾玉和君泽脸色皆是一变,没想到安亲王会以此事做文章。
顾玉道:“你先下去。”
那衙役见顾玉无心为难他,便战战兢兢问道:“可要全城逮捕散播流言之人?”
顾玉看了眼君泽,发现他除了刚刚听到消息时变了脸色,现在又平静下来,反而多了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
顾玉明白他所想又与自己契合,便道:“此事本官自有主张,你先出去,告诉大家稍安勿躁。”
衙役连忙退下。
君泽舒口气,坐到凳子上,道:“这下好了,不怕朝廷不派兵过来了。”
顾玉心里也轻松了少许。
这流言是把双刃剑,固然可以使天下人怀疑圣上的血统,让安亲王举兵谋反多了底气。
但是也让圣上感到危机。圣上最要面子,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所以会加快派兵支援他们的步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