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甫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他不方便知道的要紧事,识趣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顾玉脚下生风,穿过一道道人流。
圣上还等着清谈会让他名留青史,绝对不允许让一个孩子的死添上污点,闹大了,谁也落不了好。
郑大儒年事已高,若是知道了孙子死了的消息,怕是会直接当众晕厥过去,到时消息想掩盖都掩盖不了了。
那个小吏看到郑源朗死了后,急匆匆赶来通知郑大儒,马上要到郑大儒身边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顾世子一脸凝重的看着他道:“走。”
情急之下,她几乎是拖拽着那个小吏走出人群。
到了人少的地方,边走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小吏道:“路过后厢房的时候,看到一个门口有血,推开门一看,郑小公子就死在了里面。”
顾玉呼吸急促起来,不久前她还牵着郑源朗的手,听他奶声奶气地说话,怎么就这么死了。
快走到后厢房时,她脚步一滞,道:“都谁看见了郑小公子的尸体?”
一个小吏低着头道:“我跟他,还有另外两个吏部的兄弟,那两个人一个守着厢房,一人去找了逍遥王。”
顾玉心头一跳,急声道:“找他做什么?”
说话的小吏低下头。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算了,怪不到他们头上,今天来清谈会,地位最高的就是逍遥王,是要通知一声。
她看了一眼身后两个小吏,在吏部官衙,这两个人跟她打过不少交道。
于是道:“你们不要过去了,想活命的话一个字都别往外说,也别让人察觉到你们知道这件事。另外去刑部请个仵作过来,不要说太明白,先请来再说。”
那两个小吏知道顾世子是为他们好,向她拱手保证道:“是,属下定然守口如瓶。”
顾玉一个人走过去,到门口时发现逍遥王也是一脸凝重,旁边站着两个小吏。
她跟君泽眼神交汇,危险感顿生。
对两个小吏使了个眼色,一个小吏默默退下。
另一个叫孙奇的小吏没走,反而跪下道:“属下有罪。”
君泽顿生不悦,他在这里的时候这个人一言不发,顾玉一来就请罪,还没入吏部,就把人收服得死心塌地。
只听孙奇道:“属下刚刚在这里守着,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动静,属下趴过去看的时候,房间里有人冲了出去,转眼就跑没影了,郑小公子的尸体在这儿,属下不敢擅离。”
他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逍遥王,道:“看身段,是个孩子。”
君泽脸上霎时像挂了冰渣:“你什么意思?”
顾玉挡在孙奇身前,直视君泽。
郑源朗是郑大儒的嫡亲孙子,若说今日来的孩子中,谁跟郑大儒有过节,非五皇子莫属。
而且五皇子暴戾的名声在外,怀疑到他身上不奇怪。
君泽身上的气息已经降至冰点,看着顾玉道:“顾世子,你还未有官身,就不必掺和进来了。”
顾玉正声道:“卑下虽然未有官身,但是郑小公子是六皇子的伴读,卑下于情于理应该帮着调查一二。”
君泽咬牙切齿道:“顾玉,你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顾玉不输他的气势,道:“卑下不敢,只是今日来的孩子不多,稍加问询问询,定然会有线索。”
不顾他吃人的眼神,顾玉对孙奇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发现郑小公子尸体时,凶手就在房间里。”
孙奇道:“是。”
顾玉跨进门,地上有个破碎的钧瓷花瓶,郑源朗趴在桌子上,脸下面是一张宣纸,手边有毛笔,死前应该是在写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摸了摸郑源朗的身子,还是温热的,看来是刚死没多久。
她小心翼翼抬起郑源朗的脑袋,这个有些少年老成的孩子面目狰狞,双目紧闭,微微张开的嘴里含着一腔血。
他的咽喉处被插了一把细长尖锐的瓷片,血水浸透衣襟,白净的脸上也沾染上斑斑血迹。
刺喉。
这种死法过于残忍,顾玉心里有些堵。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顾玉把他身下的那张宣纸拿出来,虽然浸满了血水,笔墨被晕染开来,但依稀可辨别上面写着:
“禀奏圣上,草民有冤要诉,今日于御都山遭五皇子打骂”
笔锋稚嫩青涩,但十分工整。
后面的话截然而止,应当是写到这里,就被人从身后杀害。
顾玉抬起头,看了一眼逍遥王,目光微凉。
君泽走过来,也看到了这行字,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沉得可怕。
顾玉环顾房间,跟对孙奇确认信息道:“你们发现的时候,门口有血,门是关着的,他们三个去找人,你在这里守着,听到窗外有动静,你趴过去看,房间里有另一个人跑了出去,是吗?”
孙奇道:“是的。”
顾玉对君泽道:“王爷,看来凶手极有可能是两个人,一个人先跑了出去,另一个人不知道为何留下来,有人来了,把门打开,留在这里的人才趁机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