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希望,下一秒就绝望。
她胸口处堵着一股气,定了定神,然后猛地推翻面前的桌子,杯盘碎了一地。
到底还要关自己多久?她受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夏桑榆蹲着身子,捂住胸口,不停地喘着气,脸色涨得通红,眼眶涌上浓厚的雾气。
压抑的空气在周身环绕,她抬头看向落地窗外明亮的日光,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囚禁在笼子的金丝雀,也不就这样?她干脆躺在一地狼藉中,长发零落飘散在地板上,随意铺开,白色长裙包裹着纤细的身子。
佣人进来收拾餐盘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夏桑榆蜷缩在床角处,目光怔怔地盯着墙上的某一点,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漂亮却没有生气。
因为以前的种种珍贵回忆,她不想去恨徐斐晚,喜欢和爱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这么让人透不过气?
窗外的枝头上飞过来几只麻雀,此刻正站在枝丫上啄着叶子,没过多久就又飞走了。
夏桑榆很羡慕它们,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自由的生活。
镣铐是纯金打造的,有一定的重量,链条上还刻上了蔷薇荆棘。
她忽然想到,在顾家城堡里,那天早上推开窗看到的满园蔷薇。
第一眼惊艳,她当时没有告诉那个人,其实她真的很高兴。
“以后,再也没有顾景和了,只有徐斐晚。”
夏桑榆陷入回忆的深渊里,某天晚上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像是赌气,又像是宣告。
其实也是有明媚的瞬间的,曾经那些快乐很真实,顾景和也好,徐斐晚也好,不过是同一个人罢了,她还做不到完全地去恨他。
起身准备去浴室冲把脸,经过衣架的时候余光掠到木质挂钩上的西装外套上,那是徐斐晚昨天换脱掉的,也许是忘记了收起来吧。
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夏桑榆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衣服上摸索着,那点儿微薄的希望,从心底冒出来。
翻来翻去,别的没有找到,却只摸到了一个小塑料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氟西汀。”
这是?
夏桑榆心一惊,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个药的作用。
氟西汀不是......抗抑郁药物吗?徐斐晚怎么会有这种药,难道说?
巨大的惊愕从她心底升腾起,翻转着塑料瓶,发现里面早就空空如也,她只能呆坐在床沿,捏着瓶子拼命回想以前被自己遗漏的细节。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顾氏商业大楼,最顶层的大开间办公内,他现在不是徐斐晚,而是顾景和,人前必须要顶着这个身份,才能方便行动。
“这个项目进行得好好的,怎么说出问题就出问题了?”顾景和皱着眉头翻看着送上来的各项材料,眉头轻皱,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本来计划着在安远市投资建造一个高档度假中心,眼下项目的征地招标投资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没想到突然又有了纰漏。
“二少,要是别的合作商有意见,那也用不着您出面,我和林总就可以应付,”肖严表情严肃,站在一旁如实地道出关键点。
“可这次,是安远市政府点名指出这个项目有缺陷,还是需要您亲自跑一趟,和他们再商讨一下。”
潜台词就是,明面上的东西都没问题,就是这暗地里的关系,可能还没维系好,该打点的还没打点到位。
顾景和眉头轻挑,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项目启动得比较匆忙,确实有些关系没有及时沟通到位,有时候人情这种东西,也怠慢不得。
上面故意为难他们,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些年,顾氏的扩张呈现出一种惊人之势,几乎每个赚钱的领域都有涉及,各家公司明里羡慕,暗里眼红,上面还不是怕他一家独大。
“去吧,你去安排。”顾景和靠在真皮座椅上,侧手撑头,想起了明天早上要和夏桑榆去吃早饭的约定,“订明天中午的机票。”
“明天中午会不会太晚了?”显得不够有诚意,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事,肖严把后半句给憋了回去,感觉自家老板有些心不在焉。
“......”顾景和沉默良久,手掌撑着额头,脸色凝重。
肖严在一旁不明所以,平常看脸色说话的人满意是有些不适应自家工作狂老板,也会有懈怠工作的时候。
“那还是......”
“算了,就今天晚上吧。”顾景和终于下定决心,反正也就一两天,等这个项目正式完工,他可以带着夏桑榆一起去玩一段时间。
“好,好的。”肖严赶紧闪人,给他安排行程。
顾景和揉捏着太阳穴,闭眼思索着回去怎么和她解释自己突然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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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他纯粹是想多了,夏桑榆抱着膝盖,静静地坐在地板上,捧着手里的英文小说。
对于他的临时变卦,只是浅淡地“嗯”了一声。
“今天晚上就走,乖,也就一两天,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把每个路边摊都吃个遍。”徐斐晚搂着她的脖子,亲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