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张了张唇,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儿,“没,没什么,一会儿让尤子言来找我。”
说着,温雪回了房间。
大约半个时辰后,尤子言到了她面前,“见过王妃。”
“不必客气,我为什么找你想必你也清楚。”
温雪声音淡淡的说了句,尤子言眼神苦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地笑来,“属下清楚。”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颜姐姐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我有什么资格再说话。”
尤子言说了句,看上去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他眼底的光消失了,与那日阳光下的少年郎完全是两个模样。
“我怎么不知道?”
“王妃莫要再问了,这是属下亲眼所见,昨日在葵花巷的戏场,有一男子与她……”
“说清楚!是哪个男子,与她做了什么?”
温雪声音沉了沉。
尤子言深吸口气,“在墙根处,接吻。”
“不可能!”
温雪几乎下意识就说了句,她立即站了起来就往外走,不过一会儿时间,温雪就闯入幻月坊。
幻月坊正打算开门,花颜不在房间里,温雪就找了阿忠。
“花颜去了哪里?”
“颜姑娘方才还在这里的,说是今日她想跳个舞,应该是去找人伴奏去了,”
“忠老大,厨房已经准备妥当了,您要不再看看。”
“好,我这就来。”
阿忠前脚才走,花颜就从一旁的楼梯口进来,她见着温雪,嘴角扬起笑来,藏着几分薄凉。
“既然来了,一会儿就别急着走,今日,我也想跳跳舞,好久没跳了。”
说着,她去了房间里,然后取下面罩,把头发拆了下来,又重新挽发。
温雪在一旁坐下,“尤子言……”
“他啊,他什么时候去了你们三王府的,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不过也不重要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过几面之缘罢了。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小伙子越发周正了,这脸,看上去也白了不少,对吧?”
说这话的时候,花颜已经起身往一旁的衣柜去,她拿了件红色的长裙,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你看这裙子好看吗?”
温雪皱了皱眉,“好看。”
花颜很少穿红色,或者说,她几乎不穿红色,因为以前的卿卿就经常被夏榆林要求穿红色。
“我也觉得,到头来,还是红色衬我。”
温雪面色微微变了变,“尤子言是来找你的。”
花颜的手顿了下,随意将裙子扔到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另外一把椅子上,身子往后倒了倒,看上去一副慵懒不在意的模样。
“咱们都不是小女孩。”
“曾经不少男人趴在我身上,和我说,要回家休妻,然后娶我,到头来……”
“颜颜!那些都过去了。”
“没有!”
不等温雪说完,花颜立即就说了句,她视线落在温雪身上,眼底的绝望让温雪心惊。
“颜颜,你……”
花颜侧头不看她,强忍着眼泪,低声道,“雪儿,你是温家三小姐,不管怎么受欺负,不会有人对你做那种事,丞相府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你去如意楼接客。所以,你不会懂。”
“尤子言没来京城,我还能当他是个梦,尽管我表现得再坦然,但很多东西,脏了就是脏了。”
温雪倒吸口气,她没想到现在的花颜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幻月坊不是没有出生差的女子,那些遭受过这种事情的人,花颜对她们从来都是鼓励,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自己身上,一切都不顶用了呢。
“你知道吗?昨天,我在戏场,遇到夏榆林了。”
“不,我其实先看到了尤子言,我想去找他,哪怕打个招呼,像是许久没见面的朋友,但后来夏榆林拽着我。”
“他把我压在墙上,他告诉我,脏了就是脏了,不管怎么换身份,不管有没有人知道,我都应该最清楚。”
“那个魅,三爷的下属,虽也是个下属,但想来三爷那样的人,不屑于让属下牺牲这些去给自己换取利益的吧。”
“我瞧着,他们的衣服基本上是一样的料子,想来,他们是差不多层次的人。我原先以为,他只是个猎户,普普通通的猎户,没想到……他竟也有这样的能耐。”
话到后面,花颜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她的情绪很大,总想哭,但她又强压着不让自己哭。
温雪从她提起夏榆林开始,心里就窝了一股火,混账东西!
“如果他是普通猎户,我虽去过红楼,但到底也是京城之人,现在也有了正当的营生。现在……我是完全配不上他的。”
花颜很悲伤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尤子言像是她可以重新开始的一个梦,梦的起点是他给了她自信,梦的终点,她希望这个人也在,但现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