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邪被她这么瞅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看向素娘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冷了几分。
这素娘毕竟以前是宫里人,看人眼色的本事不小。
见夏寒邪这样,她顿时老老实实的跪着,也不敢再提旁的事情。
“也没别的事,就是听说王爷来了,想过来看看您,这也好些年没见了。”
叙旧的话说出口,顿时两人之间距离就亲近了些,“时间过得可真快,奴婢记得,王爷才这么点高的时候,那叫一个聪明伶俐,这世上,谁不喜欢呀。”
“王爷……”
温雪给夏寒邪盛了粥,把粥搁在他面前,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淡淡道,“有话吃过饭再说吧。”
“王爷还没吃饭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这都是谁照顾的?!”
素娘故作惊讶,一副心疼模样,“王爷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温雪这就听不下去了,她顿时把筷子一扔,弄出点响动来,“你这是在怪本妃的意思?”
“奴婢不敢!奴婢是万万不敢的!只是,听我家孩子说,她早上本要给王爷做饭的,被王妃和侍卫联手给赶了出来,若不是这样,王爷能吃饭这么晚么?”
这口锅,不错。
说着,素娘又说了,“想来王妃是不喜欢有旁人照料王爷的饮食起居,这也是正常,只是,琴琴好歹也是打小就认识王爷的,是断不会害了王爷的啊。”
这一套套话下来,无非就是想坐实温雪心眼小,刁蛮任性的脾性,好让夏寒邪不喜欢她。
温雪面无表情地听着,她只担心眼前这汤粉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方才,王爷这侍卫也是,直接将老奴扔了出去,我这身子骨,这么折腾,怕是也快要被折腾坏了。”
三两句话,把早上的加刚才的那些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末了,她又加了句。
“王爷毕竟是齐盛国的王爷,虽疼宠王妃,但……也不至于见着个人就警惕非常,老奴是断然不会有害王妃心思的,但王妃又为何要让人伤害老奴,老奴实在不知。”
“当然,也不敢说什么,今日,已经见着王爷,见王爷安好,老奴也心满意足,就是往后见了淑妃娘娘,心里头也不虚。”
她这番话下来,自己忠君护主的形象一下就出来了,明里暗里对温雪的指责也清清楚楚。
夏寒邪视线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
素娘说完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这是在等着夏寒邪说话呢。
温雪笑了笑,这人说话看上去慢条斯理,又不卑不亢,把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了,乍一听没什么不可以,仔细听了,里面句句是门道。
想到这里,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搁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淡淡道,“既然已经说完了,还在这里做什么?想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哦,本妃忘了,素娘已经吃过饭了,对吗?”
温雪笑意盈盈,装作没听懂一样,声音幽幽的说着,对方不敢相信的抬头,又看了眼夏寒邪。
这时候,夏寒邪的视线在温雪身上,又落在门外的影身上,他一个眼神,影已经进门。
“公子。”
“王妃后背的伤口裂开,你可知道是为何?”
夏寒邪突然提起这茬,便是联想到素琴早上在厨房,温雪也在的话,必然会遇到。
影愣了愣,他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素琴要扑上去,被温雪巧妙躲过,她自己就撞到了门框上。
因此,影只把自己看到的说了说。
这一切,再明朗不过了,素琴到底只是个下人,敢这样扑温雪,已经是大逆不道。
夏寒邪的脸色也陡然冷了下来。
别院再没有别人,他的暗卫是不可能对温雪有任何不敬,本以为是这女人自己不小心蹭到,现在……
哪怕影没看到,一切也很清楚不过。
温雪那样怕疼的人,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找事儿,让伤口再次裂开。
夏寒邪脸色陡然冷了冷,视线落在素娘身上,带着十足的压迫。
这是素娘从未感受过的压力,让她心慌不已。
“王爷,老奴……”
“既然素娘想去见我母妃,本王可以送你一程!”
夏寒邪声音淡淡的说了句,对方立即匍匐在地上,“王爷饶命,老奴只是思念王爷,想见一见罢了。琴琴也不可能有意伤害王妃,还请王爷恕罪。”
素娘现在总算清醒了些,她立即换上泪眼婆娑的样子,脸色惨白,希望夏寒邪能顾念旧情。
一旁的温雪这时候抓着夏寒邪在桌下的手,捏了捏,对方看过来时,她嘴角扬了扬,“不碍事儿。”
说着,温雪又看了眼底下跪着的素娘,“你是王爷的奶娘,理应得到本妃的尊重,但……人不可太贪心。”
素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对温雪一副仇视的样子,一切再清楚不过了。
她只是没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