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温雪的剁椒鱼头,又吃了她的火锅,容音心情大好。
她正开开心心手舞足蹈,像个小孩一样准备回房间的时候,见着一旁站着的温雪,脸上的笑顿时僵下来。
温雪不喜欢强求别人,但这件事,她必须强求她。
容音起身往房间走,温雪望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对方在门口的地方站定,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温雪拱了拱手,“在下不知道这件事会有多为难前辈,但我不会放弃的。”
“何必?一套不够用吗?”
容音没好气地说了句,之后又补充了句,“还是说是方平山让你来的?”
“确实是方老伯让我来的,因为他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
“怎么可能?他能耐不是很强吗?”
对方讽刺了句。
“前辈有所不知,方老伯现在已经做不了银针了。”
容音愣了愣,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是啊,他老了。”
说着,她又看了眼温雪,往外头的院子里走去。
温雪忙跟了上去。
容音脚尖点地直接到了屋顶,温雪立即跟上去,两人坐在屋檐上,风吹着她的银发,别有一番风味。
温雪几乎可以笃定,容音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他是我师兄,比我大整整十岁。”
容音声音幽幽的说了句,望着天上的月色,有些怔忡。
“我们也十几年没见了,他老了,是什么样子的?”
温雪把自己第一次见到方老伯的场景告诉她,容音却陡然红了眼眶,只她也没让温雪看到。
过了好半天,容音才淡淡道,“你为何要两套银针?”
“因为我要救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哦?这世上还没有谁的能耐大到需要用两套银针的。”
“希望前辈能成全我。”
温雪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说了句。
她从未求过人,这次的低头又是这样顺其自然。
容音回头看了她一眼,温雪虽做了易容,但依然能看出她这易容下不平凡的脸蛋。
白天见面时的胸有成竹,现在又是这样卑微,就连她也有了动容。
“他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我不知道。”
温雪苦笑了声。
“如果让你给我做一年的饭菜,你可愿意?”
温雪愣了愣,目光落在容音这张脸上,陡然笑了,“等我治了他身上的伤,才能来找你。”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嗯。我同意。”
温雪点了点头,“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有您这样的手艺,我别无选择。”
“你也可以选择不救。”
“不,我没有这个选择。”
温雪摇了摇头,十分坚定。
她一定要试试。
这天下的大好河山,夏寒邪怎么能不走一走?
如果他能站起来,那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那该是如何的风光霁月?
这种时刻,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温雪不自觉地笑了笑,也红了眼眶,许是今晚的月色太好,又或者微风太过醉人。
她变得有些矫情了,“方老伯把您的地址放在枕头下面珍藏着,已经被抚摸得泛黄,字迹也退了许多。”
“这个地址,他应当看过无数遍吧。”
容音背脊顿时挺直,一直都没吭声。
“看过这么多遍,想来他应该早就记住了,只是……前辈的字迹,他想再看看。”
“别说了!”
容音呵斥了句。
温雪愣了愣,她苦笑了声,“在下是晚辈,本没资格说这些话,但可能,因为与他的时间不知道能有多久,好像随时都可能分开,因此格外珍惜。”
“前辈,人生苦短,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如果心中有挂念,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温雪直接从屋檐上下来,她站在院子里,瞧着屋檐上孤独的人,明月为背景,她看上去并不开心。
“我明日再来找您,前辈想吃的每一道菜,我都会做。”
说完,温雪直接离开了。
她走在雍州的街道上,这时候时间还早,路上不少行人。
温雪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只觉得可惜和遗憾。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时间相处,明明心里记挂着对方,却迟迟不肯低头。
而她呢?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更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回去。
那日在闵氏去世的一瞬间,她身体的巨大的不受她控制的悲痛太过真切,让她有了种不真实感。
温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身体不是她的,这双手也不是她的。
王爷……
“抱歉。”
温雪不小心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