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良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连你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吗?!”
海修远笑着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楚温良:“你……”
海修远早已觉察到,楚温良对自己的女儿别有用情。
这份情,任何人都可以从楚温良看她的眼神里觉察到,更何况海修远还是海仙仙的父亲。
海修远甚至已经猜出是海仙仙主动跟着楚温良离开,否则那夜,仙仙怎会在楚温良的客房里?
海仙仙曾为了嫁入皇庭之事与海修远闹了三天三夜,又是绝食,又是上吊,又是割脉。
直闹得海修远将她锁在了闺房里。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海仙仙怎会错过?
海修远见楚温良迟迟不肯动手,暗道:赌对了。
“既然这位俏郎君下不去手,那就休怪海某不客气了!”
海修远骤然收敛起笑容,大手一挥,黑压压的守备军便围了上去。
“爹爹!”
海仙仙突然尖声叫道。
她一把夺去了楚温良的匕首,将刀刃狠狠刺进脖颈上的皮肤。
前夜尚未愈合的伤口登时又鲜血直淌。
海仙仙发髻凌乱,状似癫狂:“他不敢杀我,难道我还不敢杀我自己吗?!”
刀刃越没越深。
楚温良慌了神:“仙仙你把刀放下!”
“海仙仙你疯了!”
海修远怒骂道:“你!你混账!”
这个好女儿,搅乱了他全盘的计划!
“是!若爹爹执意要抓我回海府,我便疯给你看!”
海仙仙脖颈上的鲜血浸湿了青绿色长衫。
她冲这城楼上喊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
海修远气得几近晕厥,看着海仙仙此时的样子,他心知加官进爵早已化为泡影。
他向后退了几步,揉着睛明穴问:“武晁,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方才射箭的练家子便是武晁,乃落城守备军首领。
他生得高大,五官甚是立体。
武晁身为武将,不便置喙海老爷的家事,便道:“为今之计,恐怕只能开城门。”
海修远心肝颤了颤:“让这些落城民兵前往祁都?!”
这可不是能加官进爵的功绩了,保不齐会丢性命,甚至招来灭族之灾。
“卑职目测城楼下面仅有百余人,不如且放他们出城门。”
武晁凑近海修远耳畔,低声道:“从落城到祁都,约莫明日天亮才能抵达,我们趁着天黑时,将小姐救出,再灭其他人。”
海修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甚是有理。
瞧着海仙仙此时的状态,硬来只会玉石俱焚。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远远传来人声轰鸣。
片刻,便看见黑压压的人群朝城门口涌来。
海修远吓得眼神失了焦,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民兵?”
武晁看得不真切,却觉得为首之人甚是眼熟。
那两人骑着马,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抬头叫着:“武晁!你可还记得我们是谁?”
武晁俯首向城楼望下去,突然想起,这二人正是烬风军的千户盛暄与吴漠。
当年,武晁便是千户盛暄手下的兵。
武晁冲城楼下方喊道:“盛千户!”
“记得我就好!”
盛暄打马上前,道:“你可知烬风军因何收到朝廷围剿?正是你身后之人,暗通羌狄,伪造烬风军通敌的证据,烬风军才遭此横祸!”
“不、不可能……”
武晁难以置信地看着海修远:“怎么会?”
海修远于武晁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救命之恩。
当年烬风军覆灭,是海修远执意将武晁暗留在守备军中。
待清剿的风声过去之后,又不断提拔,直至首领的位置。
“烬风军当年竟是蒙冤?”
武晁皱了眉,声音颤颤,眼眶湿红。
海修远情绪异常激动,老脸胀得通红,喊道:“不是的!武晁!大敌当前,休要被人诛了心!”
盛暄掏出怀中的信纸,怒道:“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抵赖!”
“信纸?”
武晁心神一颤,扬了扬下巴,命手下到盛暄那里将信纸取回。
海修远更慌了,连忙摆手:“不可轻信!不可轻信呐!那信是伪造的!”
“你闭嘴!”
武晁激动地将手中剑柄对准海修远的喉结,道:“安静。”
武晁手中有武器,又掌管城中一万守备军的调度。
此时的海修远却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乌云漫过天际,“哗啦”一声,劈下一道惊雷,北境的狂风吹得更加生猛,雨滴狠狠砸落下来。
“羌文?”
武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