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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摆布(1 / 2)

夜以至深,蒋府却是灯火通明。

从宫里回来,蒋肇忠便一直在书房里打转,唉声叹气,晚膳未进,连平日最宠的小妾也不碰了。

在蒋肇忠看来,皇上释放了明确信号——若此次他没有成功领兵回都,便要弃掉他这枚棋。

可是,就蒋肇忠一个人,如何调度八万风雷军?

更何况,屠沐手中尚有两万锦衣卫。

蒋肇忠一想到此处就叹气,端了杯酒,仰头灌下。

“蒋大人,莫使金樽空对月呀。何不找人做个伴?”

一阵纤细的男声传入房中。

蒋肇忠警惕地拔剑,指向人影:“谁?”

那人也被吓得不轻,连连后退:“是我,是我!蒋大人莫慌!老奴是喻庆喜呀!”

蒋肇忠眯了眯眼,透着暗红的烛火看到了一个苍白干瘦的中年人。

他面庞干净,未生须发,肤色也透着白,一种诡异的、不健康的白。

蒋肇忠颇有些不满,仍举着剑说:“喻公公大半夜进我蒋府,不着下人通传一声?”

“老奴今日入府,正是不想被人察觉。”

喻庆喜兀自拨开蒋肇忠的剑,道:“有要事与蒋大人商量。”

喻庆喜能有什么大事?

他曾被皇上下放到浙江制造局历练,推行改稻为桑的国策。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江锁打得翻不了身,一路上装疯卖傻回了祁都,隐了身份继续为皇上做事。

蒋肇忠瞧不上他,觉得他没什么本事。

喻庆喜从怀中掏出白帕子擦拭方才拨剑的手,再将白帕子垫在座位上方才落座。

这是他装疯装出的后遗症——怕脏。

那时为了躲过江锁和祁溶的眼睛,他一路吃着粪便,吃回了祁都。

此后半年,看着吃食就干呕,觉得什么东西都是脏的。

总之,疯得狼狈,疯得颜面扫地,满盘皆输。

“蒋大人是为前往濒州之事而烦恼吧?”

喻庆喜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壶,笑嘻嘻道。

蒋肇忠被戳中心事,才坐了下来,又斟了一杯酒,叹道:“命我孤身一人前往濒州带回八万风雷军,我要有这本事,我不得……”

他不得投奔太安宫啊。

后半句蒋肇忠没好意思说出口。

蒋肇忠正因为是草包,才被太安宫、被内阁拒之门外。

喻庆喜却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一拜:“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蒋肇忠挑了挑眉,道:“敢问公公,蒋某何喜之有?”

“此局有解。”

喻庆喜与江锁是老相识,胸中自有丘壑,不慌不忙道:“要屠沐交出兵权又有何难?蒋大人很快便要出人头地啦。”

蒋肇忠端起酒杯,斜眼睨着喻庆喜,将信将疑地保持沉默。

喻庆喜继续说:“屠沐现下屯兵濒州西城近郊,既不能逼停祁溶,也回不了祁都。他忌惮祁溶,也受制于太后,左右为难。所以屠沐会紧抓住风雷军的兵权不放。所以,祁溶这步棋就至关重要了。”

“祁溶怎会任人摆布?”

蒋肇忠回忆起曾经在狼毫山与祁溶打交道的场景,根本讨不到好。

“我就是能摆布他。哈哈,我要让祁溶为大人拿回风雷军的兵符。”

喻庆喜眼里发狠,笑道:“还要让他将兵符恭恭敬敬送到蒋大人手上。如此,您便可顺理成章地前往濒州领兵回都啦。”

蒋肇忠奇了:“这如何能做到?”

“打蛇打三寸。想要驱使祁溶为大人拿到兵符,那就要找到他的三寸。而他的三寸正是江锁,而江锁的三寸么……”

喻庆喜狡黠地眨了眨眼,道:“在昭狱。”

“昭狱?”

“祁都昭狱之中关着两个人,皆是江锁不可能弃之于不顾的人。”

喻庆喜说到这里,捂嘴一笑:“有了这两个人,江锁自然就被拿捏住了。你拿捏住了江锁,不就能摆布祁溶了?蒋大人可真的是守着金山在喊穷呐。”

蒋肇忠彻底来兴趣了,忙问:“那两人是谁?”

喻庆喜也不卖关子,道:“左丹青与崔维顺。”

“左丹青不是早就废了?”

蒋肇忠问:“而且与江锁有什么干系?”

喻庆喜不慌不忙道:“江锁如今命在旦夕,正是因为幼时承袭左云剑法,后又经历碎骨之术,内息紊乱,伤及元气。那江锁是谁?就是前太傅姜宗曦之女,姜晚晴!”

蒋肇忠瞪大了眼睛,饶是他不知道姜晚晴这个名字,“姜宗曦”三个字亦是如雷贯耳。

姜宗曦生前与左丹青私交甚好,于姜晚晴更有教养之恩。

这个人,江锁不得不救。

“这就是顾金吾的高明之处哇。”

喻庆喜不得不佩服顾金吾的先见之明,道:“他虽废了左丹青,却留着他的命,可谓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呐。”

蒋肇忠双眼发亮。

“至于崔维顺么……”

喻庆喜沉吟片刻,道:“老奴将他的老底翻了出来,蒋大人猜此人究竟是何人?”

蒋肇忠只知道此人曾侍奉御前,却因在吴宪尘的主战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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