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一二三,我放手,你不要出声。”
裴战的声音很低:“一、二、三——”
“啪!”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巴掌落在裴战脸上。
裴战吃惊地捂住了脸。
他比如酥高出一个头,如酥是跳起来打的。
如酥揉了揉同样被打疼的手,嗔道:“擅自逃跑的军匠就是你吧?害人精!”
裴战被这一巴掌打得懵了神,低头看着如酥问:“我害谁了?逃跑就是逃跑,我跑得光明正大,怎么能叫‘擅自’?”
“你害我了!”
如酥没什么好脸色,怒道:“拿好你的字条,麻溜地滚出去。”
裴战接住了字条,忙按住如酥的肩膀:“字条你打开过了?”
“不就四个字么——取而代之。”
如酥翻了个白眼,道:“写得跟狗爬似的。你还不走?等我叫人来抓你?”
“你等等。”
裴战没让他走,手还按在他的肩膀上:“你现在既为江锁做事,那我们便在同一条船上。我求你件事。”
如酥斜眼看着裴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裴战立时放下了手,双手合十道:“小师父,你们每日都有蔬果送入后院,从现在起,这些蔬果由我来送。求求你小师父。”
如酥觉得此人没安好心,问道:“为何?”
裴战面露难色,道:“纸条上的字你也看了,你能看懂吗?不能吧?我当然得进寺里问清楚,取了谁代了谁。事成之后,我把你供起来烧香,好不好?”
如酥噗嗤笑出了声。
他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笑容很明媚。
裴战看着如酥,也跟着笑。
*
濒州一乱,便把丹州北边的路全部封死。
如今要举兵北上,势必殃及城中百姓,祁溶不敢轻举妄动。
丰川玄这部棋走得妙,将祁溶锁死在丹州,加上一万守备军,丹州共驻军九万。
每一日的军粮消耗巨甚,若再无支援,祁溶离不战自溃只有一步之遥。
“打吗?”
风逸站在祁溶身后,觉得这几日祁溶都快将沙盘看穿了。
祁溶摇头。
丹州和濒州的情况很不一样。
丹州虽不比濒州富庶,但未受倭寇侵扰,军民上下能齐心抗倭。
濒州则不同,倭人长年住在城中,与百姓通商互市,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在外貌上,倭人与百姓并无差别。
这都给攻城凭空增添了不小的难度。
“丹州要攻——”
祁溶看着沙盘里的濒州,缓缓道:“濒州则要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