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玉端碗愣住,不知来者是谁。
吴宪尘却大惊,挣扎起身,便要拜下:“太子殿下亲临寒舍,微臣竟无察觉,失礼、失敬。”
“吴大人快躺好。”
祁溶阻止吴宪尘行礼,温声说:“今日下午,洗面村村民聚集码头被抓,吴大人也在?”
“微臣袖手在旁,咳咳,空有救民之心,却无回天之力。”
吴宪尘咳喘着说,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祁溶拱手,恭敬道:“此案并非铁案,卷宗尚且存疑,我此番前来,正是请求吴大人能调出卷宗,驳回王乙棠的审判,还洗面村百姓一个清白。”
吴宪尘闻言,情绪被隐隐一激,胸口上下起伏,又开始捂嘴剧烈咳嗽:“咳咳咳——”
苏克玉熟练地轻拍着老师的背。
吴宪尘咳出了血,将一条白手帕生生染成了红色。
良久,他缓了过来,接过祁溶端来的热水,喝了下去,叹道:“太子之方,实乃良药,可如今微臣病入膏肓,虽良药入口,却每况愈下。根子烂了,再好的药也于事无补。”
三两句话的功夫却耗尽了吴宪尘所有力气。
他半闭着眼,眼角似有泪痕。
苏克玉起身,向祁溶深深一揖,大有送客的意思。
祁溶自然会意,当下并不耽误,回了一礼,从容走出了总督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