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气微风,俞珩休沐又难得空闲,夫妇俩带着孩子进园给给太妃请安,然后便去翡玶湖边的蒸岚榭散散闷儿。
湖里头的荷花已经开了一批,还有好些打了苞待放。
俞珩与徐慕欢对弈,阿元和明澈在钓鱼,明螳的奶母抱着他在亭子里看几个小丫头踢毽子,帮忙数数儿。
本来一派怡然悠闲,忽然濮阳家的跑进来禀道:“徐家小爷来了,急着求见王爷王妃。”
俞珩捻子说:“快请进来,再告诉厨房多备几个菜,留他吃中饭。”
慕欢正蹙眉思索下一步棋怎么落,就听见徐文嗣疾步过来,还哭唧唧的。
“你多大的人了,什么事儿值得你哭成这样?”
徐慕欢见奶母丫头都在呢,看见哪有不笑他的。
“小娘要领惠娘回明州,明天就启程。”
徐文嗣抹着眼泪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后,俞珩拍了下徐文嗣的肩膀说:“这事儿你求求你二姐不就得了。”
“说得轻巧。”
徐慕欢故意拿乔,边落子边说:“为娘的要带儿媳回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拦着的道理,依我看,就放惠娘跟彭小娘回老家去罢,也能代你在老父跟前儿尽孝。”
她又挑眉瞧了眼俞珩,逗徐文嗣说:“你也不必哭,我府里正好有几个到了年纪,该放出去嫁人的丫头,姿容不比张惠通差,针线、女红、厨艺样样比她精通,你挑了去,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要别人”
徐文嗣心急如焚,哪里听得出徐慕欢是在逗他。
而且他一根筋,知道徐慕欢只让张惠通做妾之后,就认定了她们都不懂自己对张惠通的一片真心。
“我只要惠娘。”
俞珩朝徐慕欢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逗徐文嗣了,孩子都哭成这样。
可徐慕欢偏要拿话激他,考验考验他。
又一副好言好语的模样,劝道:“哥儿,你虽去了辽东,正经大小也还是个官,将来有的是淑女名媛相配,也别想不开。”
“让惠娘给你做妾那是给她赎身的借口,正妻未过门你先纳妾,还能有良配么。”
“所以这件事儿,彭小娘做得很对。”
徐文嗣仍哭,只那两句话翻来覆去地说,“我不要别人,只要惠娘。”
俞珩怕他大热天的哭出病来,再急个好歹,便点他道:“你姐姐逗你呢,一会儿用完中饭就派人把惠娘接到府里来,不会让她回明州的。”
听俞珩这样一说,徐文嗣霎时住了哭声。
“姐夫这话当真?”
“当然。”
徐文嗣知道他家的事儿向来俞珩一个人说得不算,故又望向徐慕欢。
可徐慕欢正捻子看棋盘呢,也没给句让他安心的话。
“姐——”
徐慕欢见他央求的样子实属可怜,落子后笑他道:“你姐夫都应下来,我岂有不应的道理,快别哭了,被人看了笑话。”
“附白、摇光,带着小爷去澈哥儿的雍肃苑洗把脸。”
徐文嗣走后,俞珩朝她紧了紧鼻子,说:“你呀,连个孩子都欺负。”
“你就是爱唱白脸,当老好人。”
慕欢一撇嘴。
“南河,你将杜娘子叫进来,说我有急事儿找她。”
打趣归打趣,也别耽搁正事。
话说徐慕欢派杜月蔷去恣意园领张惠通回王府,又留徐文嗣用中饭,可徐文嗣心都扑在张惠通身上,生怕出岔子,哪有心思吃饭呢。
俞珩见留他也不安生,就让徐文嗣随杜月蔷一同回去了。
两人到恣意园时彭月薇正驱使张惠通收拾行李,一见杜月蔷进来,又忙让张惠通倒茶招待。
谷称她知道徐文嗣去王府求情了,不想让张惠通走,故不满意的瞪了眼儿子。
“你来为何事呀?”
彭月薇装糊涂地问。
她对徐慕欢做小伏低是有所求,月蔷在徐家时还是彭月薇带的小丫头子,怎么可能与她低三下四地说话,却也没有十分强硬。
可正因月蔷当初跟着彭氏,吃过她不少亏。
后来彭月薇给徐老爷做妾,家里没有贴心的帮手,见月蔷生得好,又没什么亲人,便觉好摆弄,想留在身边帮她弄权,一同对抗佟夫人。
可月蔷跟她不是一路人,任凭彭月薇连哄带吓也没同意。
佟夫人知道月蔷不愿意为虎作伥后,便将她要了去,留在房里。
故两人不对付是旧账了,今日对上自然没个好。
“王妃让我接惠娘回府,要留在身边。”
彭月薇又瞪了眼徐文嗣,勉强地笑着说:“王府那么多丫头媳妇,不差这一个,她既给了文嗣做妾,哪好再要回去。”
“张惠通是王妃的人,身契和籍单都在王妃手里,想让她伺候小爷便给了来,想让她回去,也自有道理,轮得上你在这里做主。”
彭月薇被呛地没话。
不过她并不死心,又说道:“老爷也上了年纪,我带惠娘回老家,也算是代文嗣和王妃尽孝心,这是好事儿,王妃不会不许,杜娘子把我这话带到,王妃肯定就不要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