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跟我说说话。”
李继嗣望着她微垂的头,这个角度看去,徐慕和的额头圆圆的很美。
“我都好久没个人说话了。”
徐慕和浅笑了一下,是在笑他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你一个人来的?”
看她不生气了,李继嗣微撑起身子,瞧着她的脸问。
“崔镖头护送我来的,别人我也不放心。”
跟安和镖局合作几次后,徐慕和对崔护为人和能力很放心。
“你不会看上内个崔护了吧。”
李继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变得这么爱吃醋。
一开始怀疑内个细水县的肖大人,现在又是崔镖头,好像但凡徐慕和觉得好的男人,他都不待见。
“你干嘛说话带刺。”
徐慕和总觉得自己一个未婚女人门前是非多,最听不得男女私情这样的闲话。
“我……”
李继嗣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是巴巴的望着徐慕和,有些讨饶般。
“我以后再不说了。”
徐慕和觉得气氛愈发暧昧,反正药也涂完了,她起身要走,却又被李继嗣拉住了衣袖。
“别总拉扯。”
徐慕和拂去了他的手,语气却似嗔似怪,“都扯脏了。”
“你走了这么远,来这里救我,就对我没一点儿感情?”
徐慕和仍背着他坐,李继嗣小声的问。
“我说的不是人情。”
李继嗣坐起来,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药瓶,“是你心里有我的内种感情。”
这两个人,一个结过婚,一个惯看风月,这会子竟还忸怩起来了,大抵走心的真爱就是如此吧。
徐慕和没有李继嗣那般洒脱,因为她经历的事情更多,故总是瞻前顾后。
所以在李继嗣这番表白下,徐慕和先是沉默。
她承认自己是喜欢李继嗣的,不然怎么会不远万里来搭救他。
刚在在安置署的衙门,李继嗣扑进她怀里,徐慕和一点抗拒的感觉都没产生,她只想好好安慰这个人。
这会子回想起来,那种感情不就是由来已久隐藏的真心。
可她不能接受李继嗣。
她是个嫁过人的妇人,还拖着两个女儿。
李继嗣还未娶过娘子,又小她好几岁,家境又比她强许多,这断断不是一桩好姻缘。
他俩太不般配。
经受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徐慕和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压制下自己感情的徐慕和转身起来,微微笑地嘱咐李继嗣。
“慕和”
这是李继嗣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往都是称呼徐慕和为徐娘子,规矩且守礼。
徐慕和被这声亲昵的呼唤搞得内心差点溃败,好在她尽快的平复下来,只语气淡淡的说:“有事你再叫我,我住在隔壁。”
李继嗣看着徐慕和最后给他一个背影走了,心里极失落。
那个不经意显露出来的真人又被藏了起来,变回冷冷淡淡的徐娘子。
可李继嗣不肯罢休,他认定徐慕和心里有他,他敢笃定。
阖上李继嗣房门的徐慕和身心俱疲,她拖着步子回房,一关上门就瘫坐在地上,心里不停在纠结‘若是没缘分,为何非要遇着他呢’。
……
徐慕和远去朔州救李继嗣,和兴源的生意还得做。
李老爷今日带着李贵登门,带来一封从朔州来的今日刚送到的书信。
见有书信消息,一堆人围上前来听信儿。
“姐姐怎么样了?”
“李少爷救出来了。”
接过信,徐慕礼恨不得一目十行,脸上笑意渐盛。
“只受了点轻伤无大碍,大姐一切都好。”
众人听罢都松了口气。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徐慕礼折好信说:“信上没说准确时间,只说等李少爷休养几日他们就返回。”
李老爷这会儿得了儿子安全无恙的消息终于不再愁容满面。
“李东家,昨日从细水县来的织娘可都安置好了?”
从林下女学招生开始,时至今日,历经数月已经培养出一批能独立纺织的织娘。
昨天由细水县衙的巡检大人带队送到镇上来,分别送进了不同的织行和绣庄,但主要还是以金玉商号和和兴源为主。
“姑娘放心,全都安置好了。”
徐娘子帮助李老爷远赴朔州救儿子,接纳几个织娘又算什么呢。
“那就好,您多费心了。”
徐慕礼朝他福了福身子,李老爷也忙还礼。
送走李老爷后,徐慕礼又与乔三姐忙了起来。
如今和兴源的生意愈发好,整个西川,谁家有嫁娶之事不用和兴源的绣品都显得不够体面。
“霜儿姐姐,她们的手艺怎么样?”
一早上,徐慕礼安排宋霜儿去考一考昨天来地细水县的小姑娘们,好按照水平安排活计。
手艺好的先做一些简单的缝补针线,手艺差的安排打杂,继续学一阵子再上手。
“您看,很不错呢。”
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