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很不和睦,甚至势同水火。
内宦神情紧张,领命而去。
王卜束手垂目,好像魂飞天外,什么都听不见。
江城的形势譬如弹琴,先前大弦嘈嘈如急雨,至今小弦切切如私语。狂风骤雨过后,通常一片清爽。
尤其七夕佳节将至,江城那炎热的街头,渐有靓丽的风景频繁出没。
令人目不暇接,令人心情愉悦。
风沙并不开心,因为刚刚送别了授衣。
授衣远去南唐四灵任职,他当然舍不得。
然而为了授衣好,不舍也得舍。
他也快要启程,马玉怜将会留在江城。
以往亲密熟悉的贴身婢女,只有绘影绘声姐妹俩还留在身边。
难免感怀,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跟该告别的人告别。
一圈转完,踱上街头,行至码头。
因为由江城溯长江西去,不再有危险,所以他的行程行踪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
伏剑特意给他买了一艘崭新的座舰,取名顺风,最近都呆在船上筹备启航事宜。
宫天雪跟着帮忙,主要张罗船舱的内饰。
每到家宴的时候,两女十分得意,偏又神秘兮兮地不肯说透。
令风沙对这艘新船充满期待。
最近他一有空就跑来码头,看不见里面,看看外观也是不错的。
这艘战舰改装的座舰虽然不蒜大,尤其精致,堪称精美。
泊在成片的桅杆风帆之中,如鹤立鸡群,特别醒目,更是吸睛。
近月下来,都成码头景观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跑来围观。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是啧啧称奇。
风沙混迹其中,非常得意。一来是这确实是艘好船,好船就如好马,谁人不喜?二来这是伏剑送给他的礼物,且是自己掏钱,并非三河帮支出,他心里高兴。
在码头上看了会儿自己的座舰,又撩了撩绘声,低落的情绪总算好多了。
这时,绘影带着几个手下匆匆找来,一连送上好几封信。
风沙有些不悦。
什么信不能等他回去再看,非要立刻送来,莫非出事了?
心情又坏了起来,并不接信,一脸不高兴地问道:“什么事啊?”
绘影露出明媚的笑脸:“三封北周方面的信传,传火司传来的。”
风沙眼睛一亮,脸色瞬间缓和下来,迫不及待问道:“连通了?”
“仅是搭建了三条主干,开封府、江宁府和流城。”
绘影嘴上谦虚,俏脸上却洋溢着自豪:“也不能说完全通畅,只是勉强堪用。”
风沙笑道:“传火初传,首战告捷啊!干得很好。”
听主人夸奖,绘影十分兴奋,递上了第一封信件。
这是彤管来信。
开头便写说她奉皇兄之命惩戒符尘修,当着符尘心的面,用板子掌符尘修的嘴。
风沙有些愣,彤管怎么能惩戒符尘修?还敢当着符尘心的面?忽又恍然。
彤管身为北周长公主,兼着宗正府宗正,掌皇室亲属。
北周皇族除开皇帝,就属她最大。
别说惩罚符尘修这个外戚,硬要管皇后都可以。
何况符尘心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呢!
风沙一念转过,接着看下去。
符尘修不甘受罚,打死两名掌刑的女官。
彤管则亲手扒了符尘修的裤子,亲自鞭笞,一直抽到符尘修求饶为止。
然后让符尘修跪到殿外,自己掌嘴,从中午抽到日落,又罚跪到天明。
风沙不禁摇头。
彤管自幼被父亲培养成密谍,何止心狠手辣。
符尘修这辈子顺风顺水,也就吃过他一点亏。
一个经不得风雨的花骨朵,居然敢跟彤管顶蛮,那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绘声挨着主人旁边偷看,一目十行看完,娇笑道:“打得好,活该。”
风沙皱紧眉头,琢磨柴兴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符尘修惹什么事了,还是故意打给他看的呢?
毕竟是他硬逼着柴兴娶符尘心。
看似打符尘修的脸,其实是打符尘心的脸,更是在打他的脸。
也亏得符尘修多少练过点武功,要不这半天一夜折腾下来,哪还有命在?
绘影见主人脸色不对,赶紧又递上一封信,展开道:“王卜的。”
风沙定了定神,冷眼扫视。
王卜写了同样的事,只不过末尾提到晋国长公主将符尘修送进了洞真宫。
还什么静待有缘,似乎别有深意。
洞真宫是北周惩罚皇室女子的地方,乃隐谷所属,道门直辖。
现在由郭青娥的徒弟守一道人钟仪心管着。
风沙越发莫名其妙,他怎么越看越糊涂呢?
绘影知机递上了第三封信,易夕若的。
信上仅有一行字:经查,永嘉公主赴周和亲系赵义所为。
风沙愣了愣,恍然大悟,赵义八成是趁着两国和谈之际,意图浑水摸鱼。
假借柴兴之名逼南唐拿李玄音和亲,实际上是想离间他和柴兴的关系。
幸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