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家拥有深厚的佛门背景,本身的势力亦足够强大,乃是柴兴灭佛最大的阻碍。
符昭信死于隐谷之手。
对柴兴来说,足以构建出一个拿隐谷把佛门和符家一起平衡掉的大局。
既然有大局,那就一定会以大局为重。
凡是超不过大局的小利益,皆可放弃。
风沙这一份礼不可谓不重,彤管提着去见柴兴,不仅是暂时保命的问题,肯定会被委以重任。
佛门和符家的势力越大,对柴兴的威胁越大,彤管的重要性越大。
只要柴兴认为彤管尚有推动大局的能力,就算彤管想要龙榻跳舞,柴兴都会一笑了之,甚至兴高采烈的陪着一起跳。
哪怕真的因为郭武波谲云诡的死因而对彤管生出杀意,也要等到这个大局不复存在再说。
最关键,真正能够推动这个大局的人是风沙,所以自彤管将这份礼物交给柴兴的那一刻起,她已经被风沙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通过彤管,风沙已经可以开始影响柴兴的决策。
这,仅是他到汴州的第一天。
彤管进宫,风沙则开了赵府的后门,开始频繁会客。
客人无不神神秘秘,别说露脸,连身形都拿宽袍罩着,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绘声和孟凡昨晚几乎跑了半个旧城,亏得赵重光没有收回风沙那块衙内都指挥使的令牌。
两人打着替赵老军安排使致休事宜的名义,宵禁的巡城军不仅放行,还派人引路。
契丹使团和南唐使团有固定的驻地,很好找。又通过纪国公夫妇找到了云本真的风门船队,进而在天光蒙亮的时候去了趟外城,见到了韩晶。
至于易夕若,最近一直在内外城考察地段,居无定所,暂时没能联系上。
待两人返回的时候,云本真已经亲自带着一批风门的弓弩卫入驻赵府内外,从汴州玄武卫的手里接管主人的防卫。
期间闹出误会,两方差点打起来。
当然是云本真故意为之,这是特意向汴州玄武宣示她才是真正负责贴身保护主人的心腹。
并且显示自家的弓弩卫论武力、论武械、论精干、论忠勇,比之玄武卫皆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本真想煞了主人,蹑手蹑脚地从毯下钻到毯上,愣是把主人怀中的抱枕强行挤走,自己取而代之。
流火和授衣自然不敢跟她抢。
风沙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瞧着云本真那张亦喜亦羞的俏眸和俏脸,忍不住往她额心的火焰纹上雨点般乱嘬。
这是殉奴的标志,代表着卑贱的出身,云本真平常都拿束带扎着遮着,只让主人看,只让主人碰。
这么隐私的地方,就算被主人捧着脸蛋多看上几眼,云本真都会动情,加上多日积蓄的思念宛如高筑的大坝开闸泄洪,顿时泛滥至不可收拾。
风沙体质弱,气虚易累。
流火和授衣帮了大忙,两女擅长的内功出自大彭一脉,乃是内家正宗,以长寿养生著称,左右相傍,以已之元壮主之精。
两女渡气,接连虚脱,风沙倒是精神奕奕,一大早便接连待客。
跟纪归公夫妇仅是宽慰敷衍一下,跟萧燕单纯喝酒聊天。
跟韩晶那就要商谈很多事了,其中相当多涉及云本真。
奈何云本真太疲倦,还在睡着。
风沙略有些不好意思,拉着韩晶东扯西拉。韩晶随口戏谑,甚至还笑盈盈地追问细节。
说来残酷,云本真也好,绘声也好,纯狐姐妹也好,其实根本不算主人的女人,甚至连玩物都算不上。
唐律疏议有载:奴婢贱人,律比畜产。
一言以蔽之,是人非人,是畜非畜。
好比赵大公子把弄珠拿来招待孟凡,那还是他新收的小妾。
再比如他的儿子赵旦,随口找风沙讨要纯狐姐妹。
皆因豪门之中赠送婢女,姬妾拿来待客正常的很。
让姬妾或者婢女服侍客人,默认就是可以陪床的。
至于尊严?根本没有把她们当人好不好。
主人用的顺手,就有地位。
主人用的喜欢,地位就高些。
主人用的习惯,那地位更高点。
仅此而已。
韩晶乃是风月场的花魁出身,要不是风沙给了她身份,她也一样,是以根本没当回事,还故意摆出花魁的姿态,似勾似引,媚死个人。
风沙则笑嘻嘻的作势欲叫孟凡。
韩晶顿时板起俏脸,别提多正经了。
她对别人可以有一万张脸孔,对孟凡仅有一种,那就是先生。
风沙见状,心知孟凡在她的心里越来越重要,就算不是唯一传承偃师的人选,也必是之一。
于是顺水推舟,答应让孟凡回到韩晶身边当个侍从。
韩晶嫣然道:“今晨他找来的时候,我抽空考教了一下。这段日子他跟着风少果真长了见识,风少还给他解经讲典,我大致听他说了些,真不错。”
风沙笑笑不语。他特意没对孟凡教授墨家经典,就是为了不让韩晶误会他抢徒弟,又多以讥讽儒家收尾,就是为了今天。
韩晶果然很高兴,与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