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嘴巴上能挂两个油瓶的禾凤飞回到家里,坐在客厅里大曹哥正在喝汤,倒是愣了一下:“飞飞,你不是晚上8点的航班吗,怎么现在才回家?”
对,都是飞机的错。若不是它延飞,她不会在机场遇到穆亦漾这个臭丫头,更不会被她气到吐血。她像一只泄气的皮球,蔫蔫地,一屁股倒在沙发上,觉得心里很是委屈:“爸,我在机场碰到小丫头,我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她讨厌她。”
因为之敏的关系,大曹哥知道小儿媳对穆亦漾不顺眼,听到她的话,他并不意外。然而,令他侧目的是,小丫头竟然出现在机场。
“那孩子据说在西北。”
据他所知,两位老爷子正在西北,没有回京的打算。按道理说,他们不会让孩子自己一人回京。可是飞飞在机场遇见小丫头,只有一个可能,孩子是自己动要求回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放眼整个京城,没有人能让那孩子听话。在他印象当中,好像也只有孩子的父母,她能听进两句。
既然她人在京城,那他得交待之敏两句,免得将来某一天,小丫头和之敏再打一照面,两人又闹得势不两立,令他这个老头子难做人。
他再看一眼仍然怒气满面的禾凤飞,心中难免升起一股同情之心。之敏和他媳妇,为何对上小丫头时,总处在落下风的那头。
“飞飞,那孩子的性格,你也听说过。她有点像长不大的孩子,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谁还不曾是个孩子来着,禾凤飞只要一想起穆亦漾的话,觉得两边的太阳穴像在打架子鼓一样:“爸,我也不想和一个三岁小孩一般见识。可是,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像涂了眼镜蛇的血液那样,毒辣无比。您是不知道,她当时说的是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大曹哥只能顺着小儿媳的意思问:“她都说些啥,把我们飞飞气成这样。”
“她主动问起之敏的情况,我说之敏好得很。她却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的惊天信息一样,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后还说之敏能好这么快,是应了祸害遗千年的俗话。您听听,听听,换成您,您能不生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一些大实话也把你气得头冒青烟。大曹哥莞尔一笑:“我说你为何这么生气,原来是听不得别人说之敏的不好。飞飞,你也别太护着之敏。之敏能这么快恢复,医生都觉得惊讶,怨不得别人会不相信。夜深了,回房休息吧。”
罢了,身体是自己的,万一总是生气生气的,万一气出个乳腺癌出来,那才是得不偿失。禾凤飞觉得自己也有点疲倦,走向回房:“爸,您也早点休息。”
走过长长弯弯的楼梯,来到三楼卧室。卧室门是虚掩的,里面透着昏暗的暖光。这么晚了,之敏还没睡?带着疑惑,禾凤飞打开房门一看,又气又怒又乐。
房门乱得像被鬼子刚进村扫荡一样,玩具扔得到处都是。乱得像垃圾场的地面,没有能给人落脚的地方。宽敞的2米大床上,自己的两个孩子,床头横着一个,床尾一个卷着像颗球。
曹之敏躺在床中央,手脚大张,呈一个大字,生无可恋的脸上仿佛诉说着他之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艰难困苦,急促不平的呼吸声时长时短,令人担心他氧气吸入量。
感觉到门边有动静,他的头微微一偏,看到来人,沧桑的俊脸立即披上一层希望之光,仿佛他被佛祖普度众生的金光普照一样。他过于激动而显得抽咽的低声叫着:“飞飞,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刚才在机场被小丫头气到,回到家被自己的老公孩子给咽到。禾凤飞有心想走进房间,可是一抬脚就碰到满地的玩具。瞧这阵地,她没走到床边,倒先给地上的玩具给绊个十回八回。
她抚了抚脑袋,心里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催眠针。一定是自己刚才打开房门的方式不对,才会一开门就看到修罗场。呼气,吸气,嗯,深呼吸。
躺在床上人曹之敏半撑着身子坐起来,朝自己老婆张开双臂:“飞飞,两天不见,想死我了。快过来,给我抱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偏偏她禾凤飞就吃这一套。罢了罢了,老公是自己选的,孩子是自己生的,不管气再大,都消散吧。
禾凤飞困难地迈着步伐,躲过大小不一的玩具,好不容易才走到床边,俯身依偎进丈夫怀里:“你就这么任由孩子大闹天宫?”
心满意足地抱着老婆,曹之敏觉得自己的疲惫一扫而光。嗯,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才是幸福。不过前提是,睡觉时不吵不闹的孩子,才是乖孩子。
想着孩子们睡觉前时的精力,曹之敏眼前飞过三只呱呱呱叫的乌鸦。他向妻子哭诉:“我也不想,他们两个听不懂普通话。我说的话全当成放屁,他们玩他们的,我说我的,没人肯理我。我再大的声音,也盖不住他们的高分贝。”
最后,喊得嗓子都嘶哑的他只能放弃,扮一个聋子瞎子傻子,任由孩子们自由发挥他们的真性情。不得不说,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一直等到孩子们玩累之后,一个个倒头就睡,那个时候,他才能安宁。
今晚的他再一次怀疑,这是他生的孩子吗,还是他生的猴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