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杨贞基本听不到穆亦漾的声音,咚咚之类的,还有蹄跶蹄跶的声音,他眉头一扬:“囡囡,你在跑马?”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马蹄声,还有震耳欲聋的加油助威的声音。穆亦漾听杨贞的声音也有点困难:“二大爷,您说什么,我听不到。”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大炮听到她的话,轻拍她的肩膀,然后拉着她往人群的外圈走。没办法,围观赛马的人们太热情,两个人面对面说话都听不太清楚,更不用说千里传音。
查察到穆亦漾往外走的格根塔娜欲伸手拉她,可是在看到她接电话,伸出的手又停止了,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比赛现场。
远离人群之后,穆亦漾来到马儿身边:“二大爷,我在草原上看人家赛马。”
怪不得她身边这么吵,杨贞靠着椅子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规模好壮观,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骑在这么多的马上。马儿肥,骑手帅。人山人海,和我们家里的赛狮赛龙舟一样热闹。”
每地风俗各异,唯一相似之处就是热闹非凡。杨贞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马儿嘶叫人声顶沸:“在草原玩的挺开心,想家不?”
才怪,乐不思蜀。穆亦漾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草原上好吃好喝好睡好玩,我可喜欢啦。”
知道这小丫头到外面玩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甭提那里还有草原供她驱马横行。杨贞觉得自己得扮演一回坏人的角色:“囡囡,你外出两个多月的时间,是时候回家一趟。”
奇怪,家里没事,怎么叫我回去?穆亦漾不明白为何杨贞会让她回家:“我昨晚还和爸妈通话,没听他们说家里有事。”
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的杨贞赶紧纠正:“我说的是京城的家,不是你的海门老家。”
我说呢,原来二大爷想让我回京城。穆亦漾自打来到草原,天天骑马仍觉得不够过瘾,对草原恋恋不舍:“您需要我做什么?”
二大爷知道自己想到外面转,可是他既然开口把自己叫回去,应该是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否则他老人家不会开这个口。
孩子真聪明,让她回家,她马上能想到原因。反正杨贞早已习惯吩咐穆亦漾去办事,也没打算和她客气:“我下周准备到罗马,你喜欢往罗马跑,二大爷这次意大利之行,不带你去,说不过去。”
气得穆亦漾直跺脚:“二大爷,您那叫明晃晃的污蔑。什么叫我那么喜欢往罗马跑,我跑罗马才几次?不就上次去罗马没告诉你们,可那是事出有因,您不能这么埋汰人家。”
她从来没有发现,杨贞说话竟然也有如此不讲理的时候,比宗哥的毒舌还令人气结。
只是,她的抗议,在杨贞的耳里毫无意义:“丫头,过多的解释,那叫心虚,欲盖弥章。你应该懂得,说多错多。”
“我连自辩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在法庭上,原告也有辩解的机会,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穆亦漾觉得自己特别郁闷憋屈:“想定我的罪,起码有个说得过去的罪名,您别用莫须有三字打发我。”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穆亦漾觉得二大爷把能够放火的州官的角色扮演得入木三分,而自己这个不能点灯的小百姓只能硬生生背下这口黑锅。
“少废话。二大爷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跟你说一声罢了。”
杨贞认为有时候的小专制是必须的,尤其是对上穆亦漾的时候:“二大爷有好事,都会想到小丫头你。所以,回京城来的时候,记得带些好东西回来孝敬二大爷,知道不。”
哼,凭你在这里黑白颠倒无事生大非,还奢望我孝敬您好东西,您真敢想。穆亦漾突然觉得,有时候宗哥把二大爷气得心脏病快要突发,十有八九那是二大爷自己起的头:“您带我去罗马,我还没问你要辛苦费,您好意思张口问我要东西?”
“为什么不好意思?”
理直气壮的杨贞说得头头是道:“我管你吃,管你住,管你出行,不问你要机票费和住宿费,一条龙的体贴入微的周到服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敢说个不字,看他不削死她。
然而,穆亦漾再次被他的厚脸皮给咽得差点吞不下口水。哦,又不是我死皮白赖地求您带我出行,包吃包住那叫标配,可懂。
身后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叫好声,穆亦漾扭头望了一眼的人群,脸部表情有点扭曲:“二大爷,您有时候比大爷还大爷。”
“嗯,亏你还有自知之明。看来,即使飞一趟罗马,你的智商和脑子还在,没落在海外。反正飞一趟罗马是飞,飞两趟罗马也是飞。准备准备,到时跟二大爷一起出门。”
损人的时候,杨贞都能说得如此清秀、面部表情和蔼面善,可是说出的话,让穆亦漾恨不得灌他三杯马奶:“等回到京城,您的手信比别人少。”
小丫头不高兴了,什么坏毛病,说她两句都不行。不成,不能惯着她,半夜三更的跑罗马都不打声招呼,长此以往,哪天她飞瓜洼国都没人知道。杨贞嫌弃地说:“就这么着,快点回家。”
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穆亦漾举头望天,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如此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