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责骂,可是他明白,这些训话对杨宗不过是耳边风。
也只有营里的这些老人,才敢当面指着杨宗的鼻子骂街,杨宗也不恼,还虚心地全盘接受,一副“有则改之”的悔过样:“您说的是。老首长,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钢铁却是炼成的。现在我要学好,你总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地过渡一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还有脸说学好,瞧你人模狗样,顶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等你啥时候给我定性再说。”
说来也奇怪,如果换成别人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往往会令人讨厌。可是杨宗那副挺科打浑的状态,却让这些老爷子们讨厌不起来,最多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训完杨宗,苏老爷子抬头望着老邵头,看得老邵头马上挺直胸脯,免得老领导说他没有坐姿。
幸好,苏老爷子没有将他与杨宗一样对待:“小邵子,最近工作上是不是有人刁难你?我看你的样子,很是憔悴。你还没到花甲之龄,咋的看着越发苍老?”
还不都是给杨宗这小子给气的,老邵头有意无意地看了杨宗几眼,不紧不慢地说:“老首长,工作上的事情,有顺有阻,正常。你放心,没什么大困难。真有我扛不住时候,我一定向你求助。到时,还请老首长帮小邵子一把。”
听得杨宗心里翻个大白眼,虽然你比苏老爷子年纪几岁,可是,快60来岁的人,好意思在他这个不满37岁的人面前自称小邵子。
“堂堂一个首长,竟然连手下的人都管不好,要你何用。出去别说是我的兵,丢老子的脸。”
苏老爷子最不满意的,就是手下的人没有雷厉风行的作风。老邵头跟他这么多年,行事风格与自己相差太大。现在鸡毛蒜皮小事太多,或许,这些或多或少地影响到小邵子。
毕竟杨宗在,苏老爷子还是给老邵头一些面子。只是对杨宗这个孙子辈的人,他可没客观客气:“阿宗,别仗着你老子的光,在营里作威作福。小心我大耳刮子抽你。”
“遵命。”杨宗敬了个礼,“我哪是这种人,作威作福,那种狐假虎威的怂事,我从来不做。最多就是直接打架,是输是赢,我绝不计仇。”
正好,老邵头马上抓到把柄:“老首长,您可得帮我好好管管阿宗这小子。三天两头的拉着别人打架。拳头比他硬的,别人不敢对他下狠手。拳头比他小的,他倒是狠命地砸在别人身上。动不动开打,我营里不开擂台。”
可惜,他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苏老爷子对打架并不反感:“这有什么,大老爷们,不打不成器。哪个小子不是在跌爬滚打中成长,只要不是恶劣的打架斗殴,让小子们随便斗去。”
老爷子真好说话,杨宗乐滋滋地吹捧:“老首长,真有您的。难怪小妹在家里总是说鼠舅姥爷最对她胃口。她还经常念叨着,等过了日子,她要跟你好好地推蹉一番。”
老是提小丫头干嘛,沾亲带故的。老邵头心里不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反倒苏老爷子来了兴趣:“唉,你们这些臭小子,个个都嫌我老骨头容易碎。还是囡囡好,肯陪我这把老胳膊老腿的练练。”
他们哥几个,亲眼所见穆亦漾的身手,一个个觉得犹如老大再世。他们想不明白,囡囡小小年纪,在太平年代出生成长的娃娃,没有经历枪林弹雨的生死历练,拳法怎会带有血雨腥风的狠厉?
由于苏老爷子提前来到营里,令老邵头的骂人计划落空,杨宗有幸免了一场耳朵之灾。两人陪着苏老爷子在营里好好的转了一圈,老爷子还对着一班正在出操的队伍训了一顿,令这班小子们好生受教。然后,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溜走。
快到下班的点,杨宗不停地看着手机,苏老爷子不是很满意:“小子,心猿意马,作甚?”
那小子除了跷班开溜,还能干嘛,老邵头不动声色的插针:“阿宗,老首长今天来营里,你就多待一会,好好陪一下。”
好你个老邵头,一刻不怼我,你碜得慌?杨宗破罐子破摔:“老首长,小妹今天出门,可是电话不接,真不让人放心。”
这不像囡囡的作风,苏老爷子关心地问:“囡囡没说去哪?”
“今早说要到公司看看。”
伯母的公司那么多,哪家呢?你小子倒是说清楚一点:“阿宗,知道位置?”
“知道,所以我想,待会到那里接她下班。”
蹭车直说好了,还说什么接人下班。苏老爷子也不揭穿他,挥了挥手:“行行行,快点滚,别在这里碍我眼。”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杨宗拍拍屁股走人:“那我先走了,老首长,首长。”
望着他的背影,老邵头再也忍不住,向老领导大吐苦水:“老首长,您说说,这尊佛,搁我这里,让我怎么办?管又不管不好,骂也是白骂。上班就像走过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像只自由的小鸟,爱飞哪飞哪。”
唉,人呐,没几人能做到坚持原则。苏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我问你,现在,他归不归你管。既然是你的人,你如何管他不得?”
老邵头讷讷地:“不看僧面看佛面,老首长,我做不到您的刚正不阿,学不来你的一视同仁。所以,现在的我,特难